奇哉怪哉,除了石头,还是石头,什么也没有,难道真是她多心了?
“怎么了?”敖岐回头看她。
“你觉不觉得有东西在看着我们?”妙悬紧张的将火折子握在胸前。
说话间,火苗摇动,倒悬的影子从她下巴扩散到鼻子上,在她脸上折出一片幽光,她却浑然不知,还道,“你是不是害怕了?”
敖岐对她这种害怕,但不说,硬将别人拖下水的行为十分不耻。
它哼声道:“我看怕的另有其人。”说着,一下将她的火折子吹熄了。
妙悬急了,又怕声音太大,洞内的回音惊动了里面的东西,遂压低了语调道:“喂喂你做什么?吹了我的折子,你给我当照明物吗?”
敖岐道:“看不清,离我近些便是。寒洞内生明火,不利于花株生长。”
寒玉花还没拿到,你倒是先护上了,就这么自信这花是你的囊中之物?小心阴沟里翻船,折在这里!
她和敖岐算是暂时的合作伙伴。理智上不该咒它的,可情感上根本忍不住,大约真的同它气场不合吧。
反正只是偶然同行这一段路程而已,又有什么所谓?
敖岐大约是要杀回魏王宫,复那断角之仇的。
而她呢?怕是往后余生都在呆在这山上了。妙悬长叹了一口气。倘若能便览这天下之景,谁又愿意缩在这山之一隅呢?
敖岐见她在那长吁短叹的,不耐烦道:“你到底怎么了?不是让你过来些了吗?”
呵呵,难道她稀罕?妙悬翻了个白眼,脚下却没停,正要往它那边靠,却见石块中土灰翻浮,隐约有物破土而出。
“这是,泥像?也太逼真了吧?”妙悬惊呼道。
“蠢货,那是石蟾蜍,我们被发现了!”敖岐顾不上解释,抓上她就往洞内飞。
这洞极曲,灰黄的乳石悬垂在半空,与地面的石笋两相交缠,把本就回环萦绕的洞势塑造得更加复杂。
敖岐挟着妙悬,一路绕过那些过分尖利的石锥。它一身鳞甲,剐上石壁亦不惧,但爪下的凡人可禁不住。更何况寒玉花还没拿到手,洞内结构复杂,万一坍塌,反而得不偿失。
重重顾虑之下,纵使它有天大的能耐,也不得不先按捺下来。
妙悬被拎在空中,离地三尺,行动不得,幸好双手还是自由的。
她艰难的从怀中掏出弹弓,对准最近的那一只,弹丸破空,石蟾蜍崩如碎块。
可这洞内什么都不多,就这破土的蟾蜍最多。
地下空隙中冒出的是已经成型的石蟾蜍,壁上的疣粒中,则寄居密密匝匝的蟾卵。
她们穿行间,两侧的蟾卵仿佛被惊动。薄薄的土层破开,胶膜包裹的卵粘连成一块。
莹若冰珠的卵带泛起幽蓝的光,像千万颗嵌在石壁里的人眼。
妙悬头皮发麻,她算是闯进这石蟾蜍的大本营了!
所以先前不是错觉,这些东西一直在盯着她们。迟迟不出现,只是想引她们深入,好占据数量优势?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精怪都变这么聪明了!这次回去,她一定要多吃两个核桃补补脑,不然以后连智力都比不过这些妖魔鬼怪了!
她们腾飞在半空中。这些石□□,平地起跃够不上,竟还自发的一只抱扶着另一只,在空中架起道“矮桥”来,后来者,则从那“矮桥”上跳起,飞扑向妙悬。
最近的那只眼见着要跃到她腿上了。
妙悬蜷起双脚,举弓便射,一眨眼就将其击落于半空,散落的石块纷纷而坠。
弹丸一颗颗射出。洞内,石块迸裂之声连绵起伏。
妙悬准头足,弹无虚发,可毕竟一颗弹丸只能击碎一只石蟾蜍,而她们后面至少还跟着成百上千只。
这样下去根本撑不了多久,她点了点怀中为数不多的弹丸,心下着急,忍不住摸出画好的火行符。
这些天来她早晚精研,日画符纸三百张,不辞长做道家人。总算小有成效。不说熊熊烈焰,点把小火还是没问题的。
“说了洞内禁明火,收起你那些破符纸。”敖岐低头,不客气道。
妙悬道:“你说禁便禁?再这样犹犹豫豫下去,我可要把命都丢在这儿了!”
敖岐皱眉道:“你想跑?后悔来这一趟了?”
腰上的爪子骤然一紧,妙悬吃痛,却仍反驳道:“我这人不爱后悔,但也不想玩命。你若拿不出章程来,别怪我按自己的意思做!”
“你要如何?拿火符烧这群石蟾?”敖岐嗤笑,“你可知这石蟾身上含着这洞中的石气,烧光了它们,这洞立马就会塌陷。”
妙悬咬牙道:“总比束手待毙强!”
敖岐道:“不过在找合适的位置而已,谁让你束起手了?喏,看到前面那道石幔了没?蟾卵畏光,遇光则避,一会儿你钻过去,用夜明珠将四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