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渐渐过去,别的考生也到达大厅。忍者半藏、狙击手、亚莫里三兄弟、武术家、拳击手……我跟他们谁也不合拍。
西索和集塔喇苦能连续不断地在一件事上花费几个小时乃至十几个小时的时间,不代表我也能。对于游戏的兴趣我一向来得快去得也快,而且,我需要站起来走动、吃东西以及闭眼假寐。能到这里的考生防心都重得要命,除了三兄弟外基本都是自己一个人待着,有的擦着自己的武器,有的上上下下活动着身体,完全拒别人于千里之外。末了我郁闷地发现,跟两个怪人打牌居然还算是比较有趣的消遣。
72小时的时间快过完了,大厅里的人还不到20个。我、集塔喇苦和西索也结束了牌局分散各处。还剩三分钟时,又一道石门打开,一个浑身血迹斑斑、奄奄一息的男人踉跄地扑到了地上,“赶……上了……”
语终而命竭。这简单的三个字成为了他的遗言。
我看着那个倒在地上的人——准确地说,一具尸体,莫名地呼吸一滞。每年都是这样,为了猎人证前赴后继的人太多太多,侥幸活下来的在庞大的基数里渺小得可以忽略不计,而最终能拿到证的人却屈指可数……然而每一年都有人甘之如饴,在所不惜。
“真是愚蠢,与其为了合格把命弄丢了,不如活着下次再来挑战。”
“就是,好死不如赖活。”
冷眼旁观的人漠不关心地说着风凉话,我从他们身后路过,不由有些恼火。
“我倒认为,”我声音低低地开口,那人吓得赶快后跳几步,“起码应该尊重为理想付出生命的死者。”
说完我就不再理他们。走到大门边,听着广播“还剩两分钟”“还剩一分钟”地报时,酷拉皮卡他们四人却一点影子也没有。
手心暗暗攥紧,我焦虑地扫视过每一扇门。还不下来?怎么还不下来?他们到了哪里?
“第21名,404号酷拉皮卡,第22名,99号奇犽,第23名,405号杰·富力士。”石门打开伴随着广播响起,我提着的心脏终于放了下来,舒了口气,无意中望了眼西索,他此时居然也注视着三个男孩和少年,像是得意又像是愉悦地微笑。
当贱井塔塔底仿佛几个世纪没开启过的沉重石门轰隆隆地挪开时,塔底一众考生们不由自主地长长松了口气,其中也包括了我。
在半明半暗的环境里待了近三天,当明亮的阳光照到我脸上时,我也禁不住眯了一下眼睛。
即使冬天的阳光没有什么热度,我依然贪恋它美好的光泽。
有风徐徐吹来,带来泥土的气息。天空一碧如洗,几缕浮云在苍穹之下缱绻缠绵。
我对天空仰起脸,任由微风拂过脸颊,阳光在眼皮上映出浅浅的金斑。然而就在这时头上一空,有人抓了我的鸭舌帽就跑,我跳起来,大喝一声:“小鬼!!”
奇犽当然不会停下来,而且还回过头恶作剧得逞般吐了吐舌头。我脚下发力就追上去。三天没有锻炼让我起步有些慢,但跑了几步我的速度就恢复到原来水平。奇犽的速度尚且快到有白影一掠,而我在草上却宛如飞一般,忽然滑出忽然夺回帽子,连影子也不剩。我将鸭舌帽扣回头上,双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他头上伸去:“再抢帽子当心我揉你的脸啊小鬼——”
奇犽拍开我的手拔腿追来,现在追逐者和被追逐者倒换过来,我在草坪上没天没地地兜了好几大圈,直到小杰跑过来,我才停下让奇犽拍了下头顶以牙还牙。
“他到底干嘛,这是第二次抢帽子了。”一起往回走时我问小杰。
小杰老老实实回答:“他不相信速度比不过你。”
“呃……”我无语地应了声,“那这个游戏……挺……有童真的……我以前也不常和孩子玩。”
“这样吗?”小杰爽朗地笑起来,“那我就放心了。打闹和开玩笑才比较像你这个年龄做的事,艾夏。”
打闹和开玩笑?
我确实没有和同龄孩子玩过,西索倒是和我打闹过,也开过玩笑,结果后来就变成了来真的。
“那好啊。”我笑道,“小杰你告诉奇犽尽管来吧,我不会放水的。”
回到草地上时,理伯考官不太赞同地看了我们一眼,他宣布接下来有两天的时间让我们休息,休息完后,将进入为期七天的第四场考试。
两个小时后,一共25名通过的考生被船舶送到一座岛上,它的名字叫做军舰岛。这里的老板和老板娘简直是奸商中的战斗机,一开口就要价一晚一千万。
我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数目,一后面有几个零我都数不清。谁要是付款,谁就是冤大头。
奸商老板夫妇把我们赶去找沉船上的宝贝。我走得别人都看不见了,才将斥力缠在脚上,踩着水面朝远处的沉船走去。我会游泳,但我讨厌沉在水下,不知为何那样总让我感觉绝望和恐惧。比起潜水下去找寻珍宝,我觉得去找水面之上的要更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