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声你大声!!”
两人一声比一声高,几乎在对吼。
“两位……”徐灵宾讪讪回头,“我已经醒了好久了。”大概自己从怪梦醒后一直靠在车窗上,所以看起来像是还在睡觉。她见两人都面露尴尬,试探性地摊摊手,“你们……继续?”
之前搭话的人咳了两声,他们哪能再对吼下去,赶紧找着话题盖过去,“你要真这么好奇,自己去摩女庙,说不定那放的还是当年那石头,上手摸一摸不就知道了,但我先说好,你要是五感尽失死了我可不扛你。”他开着玩笑。
“竟能有如此严重,那算了。”最先说话的男生也开着玩笑结束了话题,但真实原因是摩女庙并不顺路,也无甚看点,并不值得费工夫跑一趟。
然而说不清道不明的,徐灵宾却心中一动。
摩女庙?她也许可以去看看。
车到站后,徐灵宾没和其他人一起去大典举办地,而是一个人辗转往摩女庙走。这地方距离举办地不算太远,只是偏僻了些,不知为何,路上居然只有她一个人。
她安慰自己,多绕绕路,说不定能看到什么沧海遗珠之类的别样风景呢。
*
远远地已经能看见摩女庙了。
和印在单页上的一样,只是因为隔得远的缘故,唯有庙顶承光的一面炽白得耀眼。
这是一个极好的天气,庙上方的天空湛蓝如洗,澄澈明净,连一丝微云都没有。转瞬之间,却有什么自天而降,那是一颗银色光点,朝着屋脊缓缓下坠,身后留下一道长长的白色尾迹,那情形,仿佛倾世的光芒降临。
“流星?大白天的?”她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但等她再看过去,空中依旧万里无云,哪来的白色尾迹,更别提什么流星了……大概她刚刚眼花了吧。
略过这个小插曲,她沿着小路走进了摩女庙。
这是一间小庙,没有几进的说法,踩着碎石走过院里的功德碑,便是正殿了。
殿内对门是高大的摩女泥像,站立作双手捧石状,像前是一张香案,香案上一香炉,除此以外,几乎别无他物。
这庙以前并不是这副光景,早年也有香火十分旺盛的时候,那时候挤满了求红白事的,只是后来在特殊年月被砸了,没人来,慢慢就破败下来了。就这还是近些年有善心人牵头,出钱又修缮了一番,才有了今天这模样,虽说不是多么的气派,至少庙的架子有了。
徐灵宾心里有想吐血的冲动。
这一切……都和宣传单页上一样啊。
这可不是一句夸赞,意思是看看单页就够了,根本不用专门跑一趟。唉,她暗暗叹气,所以说,别人不来肯定有别人不来的道理,一天天哪来那么多沧海遗珠。
但又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来都来了……
她看了看正中的摩女泥像,忽然踮起脚伸了一下手,好像要摸摩女手中的石头。但这泥像塑得高大,哪里是垫脚就能够到的,她试了一下,自觉无趣,“我不去摩女大典,在这干嘛?”
她摇了摇头,刚要准备离开,忽听身后响起淅淅沥沥的声音。她转身一看,外面居然下起雨来,一开始是毛毛细雨,渐渐变得密集,远处隐隐有闷雷声,竟有愈演愈烈之势。
“刚刚……”不还晴空万里吗?徐灵宾瞪眼,“这雨奇了,说来就来。”
眼下她只能先呆在庙里躲雨了,不过,这夏日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应该不需要等太久。
确实没太久,她坐在香案前没一会,就听到庙外震天响的嚷嚷声和狗叫声。
“狗日的快点!”
“早晚宰了……”
似乎是几个汉子,骂骂咧咧地要进庙避雨。
她心中一惊,来者听起来不善,自己又孤身一人。她看了看左右,一闪身躲进了神像后,这里和墙壁之间留有一道空隙,能够容纳一个人。她蹲在此处支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他们好像已经进来了,有三人操着陕西口音在说话。
“你这狗咋回事,叫个不停。”
“不知道嘞。”
“这是狗还小,得好好教嘞。”
“不小了,还小。早该宰了暖胃了,我说冬天的时候……诶,进甚进!”突然是一声呵斥!
*
原来外面又有人要进来避雨。
今天正值一年一度的摩女大典,对村里人来说是一年中最好卖货的日子,他们一大早就带了自家山货往县里赶,就是不卖货的也会出门凑趟热闹。这庙就在必经之路上,又是方圆几里唯一的建筑,故而人都凑在了一起。
来人被骤来的雨淋湿了,衣服贴在身上,头发湿漉漉地垂下来,遮住了眼睛。他刚要进门就被喝住,这时站在原地,也不动,也不说话。
庙里有三个汉子,都是一个村的。他们没和其他人一样起个大早赶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