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桌上忽然突然升起个盒子。
眼下两人和蜈蚣群就是前后脚的距离,逃命都来不及,哪里能分神片刻去顾及这盒中之物。
但这盒子出现得着实诡异,里面到底放着什么,是什么珍贵的宝物?还是什么与他们性命攸关的东西,要是错过了,以后保不齐会后悔。
徐灵宾和陈弃没时间商量,都同时朝着石桌方向跃了一步,探头往盒子里看。
只见这盒子呈六角形,只有巴掌大小,看起来只是最常见的储物用的黑色漆盒,而里面放的是……两人看清后,皆是面露惊讶。
他们冒着被蜈蚣追上咬死的风险去看这盒中之物,但这盒子里居然……
什么也没放。
这盒子竟然是空的!
“被拿走了。”徐灵宾立时下结论。这里是盗墓贼的试炼之所,被顺走个把东西没放回来也很正常。
不能再耽搁下去了,身后的蜈蚣已经乌泱泱地涌了上来,看这一眼已经是冒了极大风险,徐灵宾和陈弃连忙朝石门方向奔去。
石门此时已经开始回落,开启的缝隙只剩半人高,而且越来越窄。两人一个侧身翻滚,才在门关上的最后关头脱身,而紧追的蜈蚣群也正好被留在了石室之内。
暂时安全了。
陈弃起身,观察四周,发现他们身处一个斜坡状的过道中。两侧砖墙上是一盏盏油灯,此时因为空气流动正依次燃起。这种油灯的灯芯混有白磷,燃点极低,极容易自燃。
借着昏暗的油灯,能看到通道一端被封门砖衬底砌死,另一端则不知道延伸到哪里。这是墓道?而他们出来的石室,应该一单耳室。墓道前就是甬道,甬道的尽头就是……
“前面就是主墓室?”陈弃简直难以置信,一直找的主墓室近在咫尺,他们这是要出去了?
回应他的却是一阵干呕声。
徐灵宾正扶着墓壁,一边止不住地干呕,一边用袖子疯狂擦着脖子和脸,即使袖子上都是泥,也全然不管不顾。想来这些蜈蚣爬过的地方让她仍心有余悸,不,是一直强压下去的感受现在全都翻腾了上来。
“刚刚蜈蚣……”陈弃担忧问,那种可怕场面肯定留下不小的心理阴影,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缓过来。
“什么蜈蚣,”徐灵宾抬起脸,满眼迷茫,竟跟当场失忆了一样。“哪里来的蜈蚣,我们就没碰到过蜈蚣,你太紧张出现幻觉了吧。”说完,她冲他无辜地摊下手,施施然离去。
徒留陈弃在原地瞪眼,这无比自然的表情,这理直气壮的语气,居然有那么一瞬间,让他怀疑起了自己的记忆。陈弃呆站了一会,跟了上去,嘴里嘟囔,“我怎么发现你……”
“什么……”徐灵宾把辫子从后衣领里翻出来,微笑道。
“脸翻得这么快,跟烙大饼一样。”
烙大饼?
“咳咳,”这个比喻,真是……徐灵宾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别提吃的了。倒是我们,运气真是不一般,这十死无生的石室都让我们闯出来了……运气好到,简直不可思议……”
徐灵宾微微一怔。对啊,这运气真的太好了,好到了不真实的地步。
她回头一看,现在石室只能看到一扇紧闭的石门。而门后的四面木架子,每一类都被他们蒙对了,而且这个过程中没有被一只蜈蚣咬,这真的可能吗?
她愣了片刻,被陈弃催促着朝前走了。
*
走了几十米,墓道的尽头出现了一道石门,堵住了前方的道路。而这个券顶石门正中,居然有一个六角形的凹槽。
徐灵宾看到这凹槽,顿时傻眼了。
这个六角形,还有这个大小,和刚刚石桌上盒子完全吻合。
她回过头,石室的门都看不到了,再回过头看门上的凹槽,再回过头看石室,看凹槽,如此反复几次,头摆得和个风向标一样。
糟糕!
这门想要开启,必须取盒子插入六角形凹槽才行。原来,重要的不是盒子里的东西,而是盒子本身。在那个间不容发的生死关头,她居然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她下意识地往回走。但也心知石室的门早已经关闭,里面也爬满了蜈蚣,怎么可能还能回去拿。
身后忽然传来轻笑,伴随着一声召唤。“等什么呢。”
她回头一看,只见陈弃面前的凹槽中正插着之前台上的六角盒子。不用说,陈弃当时就顺走了这盒子,这会才能像变魔术一样掏了出来。周围也适时传来了启动的声音,墓门正在上移。
徐灵宾惊喜,“你怎么知道要拿这个。”
“你啊,”陈弃笑着摇了摇头,“既然是盗墓贼的试炼,怎不知道一句话叫贼不走空。光记得他们要带最贵的上去,却忘了那只是权宜之计,若是能够,这再小的苍蝇也是肉,不能放过啊。”
“可以啊你,够高瞻远瞩的,不忘了把这苍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