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到这陈弃嗯了一声,徐灵宾连忙改口,“盒子带上,我都没想到这层。看来有时候不是那么默契,也未必完全是件坏事。”
“现在总默契吧。”陈弃轻声问。
“默契默契。”徐灵宾答。
像是为了证明这一点,徐灵宾适时举起了拳头。第一次她举拳的时候,陈弃下意识地躲开了。第二次她举掌,两人又想差了,没能合上。
这一次,陈弃不愣了,也举起拳头,两人终于以拳相击,庆贺距离逃生不远了。
墓门打开,两侧的白磷灯依次燃起,券顶砖砌的甬道出现在眼前。
顺着走下去,发现这甬道奇长无比,走了几十米都没有见到尽头,而且让人惊奇的是,往前一段的两侧墙上皆是黑黢黢一片。
“好奇怪,两边都熏成这样,这是哪朝哪代的习俗,没听说过啊。”徐灵宾奇怪。
陈弃闻言一笑,对她说,“你凑近点看。”
徐灵宾乖乖凑近墓壁,双眼瞪得老大,但这墓壁上除了烟熏火燎的痕迹,什么也没瞧出来。
“再近一点。”
徐灵宾凑得更近了,但还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陈弃只得说,“这哪是什么习俗,就是火把熏的。如果我没猜错,这两侧上本来都是壁画,盗墓贼为了看得更清楚些,就拿火把去照,历朝历代,十个百个皆是如此,可不就熏成这样了。”
“哈哈哈……”原来她想差了,徐灵宾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你再说一次。”
“这哪是什么习俗……”陈弃不明所以,重复道。
“前面那句。”
“再近一点?”
“我看出来了,这墙是被火把熏的,是盗墓贼都拿火把去照,对不对……哈哈哈。”
……
能不对吗,都照着他的答案念了。
徐灵宾朝他得意一笑,正要往前走,迈出一步后忽然惊呼,“等等,别动。”
陈弃一看,只见她一只脚好像踩着了什么,然后忌惮它所以不动了,连忙惊道,“你踩着雷了?”
啊?徐灵宾瞪眼,他是怎么得出她在墓里踩雷的结论的。
倒也不怪陈弃会这么想,主要是徐灵宾一连串的动作神态,都和电视剧里踩着松发雷的情形一模一样。他记得这种雷的特性是脚一离开即可引爆,想要拆除的话,必须旁人帮忙压着鞋子,然后本人解开鞋带挪出脚。
“我好像……”徐灵宾刚要解释。
还解释什么,陈弃连忙要蹲下,“我帮你压住,你……”
“别别别。”徐灵宾连忙抬脚,从鞋底取出一小块陶瓷碎片。这碎片插在她鞋底,要是压下去还了得。
“我把文物踩碎了?”她对着自己取出的碎片苦着脸,“我不是故意的。”
陈弃蹲下身子,从地上捡到了其他的碎片,看了一眼安慰她道,“不是文物,本来就是碎的,而且只是摔碎的油灯。”
“确定吗。”
“确定。”
“几成。”
“十成。”
“你怎么知道的。”徐灵宾惊异,就算是最顶尖的文物修复师也不可能通过芝麻大点的碎片就百分百确定出在哪里吧。
陈弃偏头,扬扬下巴指了指甬道的另一边。那里堆着好几个油灯,都是破了一半的,只要有眼睛都能看到。
徐灵宾:‘……’
还真是十成没错。
“不是,”徐灵宾看了看碎片,“油灯?哪来这么多油灯,难道墓主人卖这个的?”她开着玩笑。
“这是盗墓贼的一个传统,他们每盗完一个墓,都会在走之前把油灯摔碎,让后来的同行知道已经有人来过。”
有人来过?
徐灵宾眯着眼睛往前看,只见更前面一地都是各式各样摔碎的油灯,尽头的一角甚至有个巨大的油灯堆。这么说的话,这墓来过的盗墓贼未免也太多了吧!都已经不能用盗墓贼的后院形容了,简直是大杂院啊。
她苦笑道,“这么多油灯,要这么说那其不是太……”如此肆无忌惮的大规模盗掘,这座墓葬能留下的信息应该所剩无几了。
“太好了。”陈弃接道。
啊?
“这么多盗墓贼,主墓室的盗洞绝不会只有一个,说不定有十几个,我们总能找到合适的出去。”
话是这么说。她还是叹息得摇了摇头。
前面的路上不知道藏了多少碎油灯片,用肉眼难以看清,踩上去要格外小心。
“我走前面。”陈弃说,“你跟着我后面。”
“行,”徐灵宾站起来,“那我沾你的光。”
陈弃走在前面,他刚一转身,徐灵宾赶紧抱住了自己。
她感觉浑身都在发冷,呼吸温度也变高了。眼前的视野中,陈弃的身影都有些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