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慢慢挪到自己肩上。
“别靠着车壁了,我的手比它凉。”
此时,在不清醒的他面前,她暂时放下了心中那阴冷的恨意与灼人的怨愤。风临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如此,那夜的狠话句句都在脑中,每个字她都没有忘。
可她做不到无视他,也做不到把他抛在雨下。
当她看到病弱无助的他时,她只想让他靠在自己身旁。
“倚着我吧。”
过分温柔的话语简直不真实,高烧的少年以为自己听到了梦中幻语,受宠若惊,极力抬起眼睛,去辨认这句话究竟是梦还是真的。
他迷迷蒙蒙地去辨,到最后自己也糊涂了。但即便是梦,是虚幻,是他内心可悲的幻想,子徽仪也无比感动。他简直不奢望自己还能得到殿下的一句关切,就算是假的,此刻他也甘于耽溺。
就算是幻梦也好。
子徽仪忽然伸出手,缓慢地,轻轻地穿过她的腰,抱住了她。
他的动作缓慢异常,又带着病中的迟滞,连个小孩子都能躲得开。但风临没有躲开。
身边的少年轻轻拥抱着她,肩上的人呼出炽热的气息,扑在她颈窝中。乌美长发倾泻在她身上,化成曼丽的藤枝,缠绕住她。
他额头无比眷恋地贴近她的脸颊,美目轻合,张口吐出炽热的语句:
“我是囚笼的鸟,而你是我的天空。”
“只有在你的怀中,我的魂魄才能获得自由。”
“殿下……我的殿下……”
他鼻尖轻轻触在她的脖颈,怀着无尽情意,喃喃低语:“我是如此的……”
未尽的话裹挟着热息,一字一字吹到耳中,风临僵坐在那里,半天没动一下。
直到车驶入华街,繁灯的光透过车窗照亮车中,才发现,她的脸已彻底红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