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弱,带着些温热的气息,风临听得心软,原本冷硬着的态度也给这一声殿下消融,扶着他,套话似地问:“你叫的是哪个殿下?”
“我……”子徽仪头晕的难受,低声道,“就是殿下……”
风临瞧着他难受的样子,也不再问下去,叹了口气道:“好吧,让你蒙混一回。”
指尖轻轻理着他额前的发,风临叹了口气,连她也没发觉,自己的声音没那么冷硬了,“不过两日没见,你怎么就病了。”
子徽仪费力地喘息,断断续续道:“我……我是病了……两日了……”
张通鉴在一旁默不作声,朝白青季看了一眼,白青季在车前抱着臂,看着这俩人,皱着眉,嘴噘得老高。
这时小巷里跑进一个人,张口便叫:“公子!”待近了一看,是子徽仪身边的素问。
素问急忙跑回,看到风临也是吓了一大跳,说话也磕磕巴巴起来:“啊、啊,您……”
风临扶着子徽仪,冷眼看向素问,话音隐有不满:“你家公子发着烧还让淋雨?出来连个车都不备?”
素问吓得赶忙说:“不、不是的,来的时候原是备着车马的,只是晚上突然下起雨来,宴上人多,车马不够用,公子见有个人年岁大了,还带着孩子,便将自己的车借了去,奴、奴也是刚刚去街上雇车去了,但是因为下雨,好多铺子都关了,就……”
风临道:“那就叫在这等?”
素问忙道:“是公子不想待在府里,他觉着不舒服,说怕过了病气给人,就是没想到会……”
“好了。”风临打断了他,搂紧了下子徽仪,用手给他挡了下雨,道,“孤听明白了。既然没车,就坐孤的车吧。”
素问吓得直摆手:“不、不必……”
风临冷声道:“他烧成这样,再淋雨还得了?孤今夜也是办事,不会声张,你回去后不说与人便没人知道。”
说完,她也不再管素问,只将脸转向子徽仪,低声问:“还能走吗?”
子徽仪迷迷糊糊地点了下头,风临见状,也不废话,直接将人打横抱起,送进车中。
白青季在旁撇着嘴,看着风临把子徽仪抱进车中,表情颇为微妙。素问见状大为惊慌,想跟着上去,却被白青季一把薅住:“干什么,有没有点眼力见呢,我都在外面站着,你还想上车?老实跟我走。”
素问整个人都木了,惊恐的脸只写着一句话:回去完蛋了。
车中。
风临将子徽仪小心放在座上,抬手抚了下他的额头,只觉烫手。她说不出什么滋味,抽出丝帕给他擦了擦脸上的雨水。
白皙的面容一点一点拭净,高烧的病红在他脸上,无端有一股秾丽的艳。他蹙眉闭目,难受地喘着,长长的黑睫似受雨的蝴蝶,跟着微微颤抖。实在动人。
风临望着他的面容,手不觉停下,想到他可能是从荣府出来,心中泛起难言情绪,带着说不明的滋味,低语道:“病着也不忘出来勾引人,你还真是下苦功。”
子徽仪不知有没有听明白,胡乱点了下头,给风临气着了,甩开帕子,哐当坐到他一旁的座上。
子徽仪倚坐在一旁,已烧得迷迷糊糊,但还是伸手将自己的衣袖长摆小心收起来,一路攥在手里,时不时收一下,竟半分没有碰到风临的衣袍。
风临自然发现了,心里十分不悦,再三忍耐,终究还是没忍住,问他:“你收着衣摆干什么,孤身上有灰吗,就这么怕碰到孤?”
子徽仪头靠着车壁,眼睛半垂,迷糊道:“怕……因为,殿下不喜欢……”
“啊?”风临皱眉,“赖孤什么事?”
子徽仪道:“殿下……会讨厌……”
“她讨厌我……”
没料到他会讲出这话,风临觉出股苦味,微微愣住。
子徽仪烧红的脸靠在车壁上,似乎这样能好受一点,感受着凉意,呢喃说:“她……不想见到我……也……不想碰到我……”
“所以,衣摆要收起来……我……不想她更讨厌我……”
说着,他将脸转向车壁,语调间竟带了一丝哽咽:“我不想她讨厌我……”
“但我,真的没办法……”
他悲伤地靠着车壁,神智不清地呢喃,湿发丝缕落下,他显得那么难过无措。
他的殿下那么厌烦他,而他除了把衣摆小心地收起来,再也没有别的办法。
风临心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她慢慢靠近子徽仪,一边看他,一边问:“这也是你的手段吗?”
子徽仪烧红的脸无力摇了一下,虚弱吐息热气。
“是手段也没关系。”
风临坐在他身边,轻轻开口,此刻在不清醒的他面前,她才肯将心中真实而可笑的情感吐露一点点:“骗我也可以。你这话我很喜欢。”
她将两只苍白的手伸过去,极为轻缓地捧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