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么?咱们这届他带出来一个一等奖,三个三等奖,比其他科都优秀,主任还能轻易放过他?我记得咱们那会学竞赛的都是假期上课。”说完,心里更难过了——她自己高二才开始学明白数学,高三理化才开了窍,是以虽然最后成绩赶上来,在竞赛选手林立的这一届,却也只能算是平平。更甚于她的生物,直到高考完也没有出现奇迹——学生物六年,她从未踏入过这科的大门。转念一想,估分能推一时是一时吧,先看眼下,她又晃了晃且稚的胳膊:“话说,报志愿你想去哪啊?”“别提了,我爸妈为了这个吵得正紧。我估的分没把握,不上不下很尴尬,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定学校,但是为了去南边还是北边、去外地还是留省内争得面红耳赤。”且稚表情一顿狰狞,又回忆起了这几天家里鸡飞狗跳的样子,转向行野求安慰:“你呢你呢,你有想去的地方么?”行野看着她,两手一摊。“走走走,去找老班。”且稚不给她丁点贪凉的机会,拽了她的胳膊就开始往外走。
“诶,热热,好热的。”
“走走就不热了。”
“你上坟烧报纸呢!”
“老班办公室凉快~”
这话说得倒不错,学校准备重盖教学楼,是以拆了一座旧楼,仅剩的一座教学楼布局就紧张了。为了照顾他们高年级,就安排在了低楼层,老师们的办公室就从对面的老实验楼里划出来了两层给他们用。老实验楼,老实验楼,几十年的楼难免旧一些。除了漆绿斑驳的墙面、蒙了一层灰似的碎纹样水泥地面、黑色虫影隐隐绰绰的昏暗灯管,老楼还是有一个极大的好处——清凉。老实验楼不高,满打满算就五层,时光带走了它的光华,还给了它一件珍贵的礼物——爬山虎的脚步覆满了整座楼。行野喜欢这座老楼,因为这满腔热烈的翠屏与微风婆娑见证过的件件传说,低垂的叶片微微漾起一层一层波纹,难道不比光鲜的墙面可爱得多?
两个人打打闹闹赶到老楼,从侧门进去的时候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行野回头还未确定这气味的来源,且稚就一把拉她进了门。
周遭的光线瞬间暗了下来,行野有点不适应,瞪大了眼睛扶着且稚走了几步才看清楚熟悉的长廊。过了长廊,拾级而上,一路还是那些昏黄的小圆顶灯,还是冰凉粗糙的墙面,还是嵌着彩色琉璃纹的圆窗,她们在这彩窗下被罚背诵的时候还玩笑着唱过《铁窗泪》。那时候只当离了学校什么都是好——学校外的月亮要更亮一些,星星更多一些,桂花更香一些,江水更凉一些。现在离开不过几天,竟生出几分别样生疏的滋味。
象征性敲了两下,径自推开办公室的门,探进的两个脑袋看到的是意想不到一幕:原以为冷清的办公室里已然已经堆满了书和卷子,老师虽然只有一个,学生却不少。
“诶,又来了两个,你们俩来的正好。”老班稍一抬眼,就从镜框上敏锐地捉住了这两个小白鸭。招招手叫她俩过来,不给问好的机会,紧跟着问:“估分了没有?”
且稚笑看苦瓜脸的行野,答:“还没呢,都有些记不清了。”
“那你这心态还挺好,高考都能说忘就忘。”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角里扎窝的几个人:“那个祖易嘉,你们估完没有?把看完的答案让给她俩看看。”说完回头看向她俩:“你俩别楞着了,快去看看,看完过来报一下分。”
“嗯······”行野发出低低的哀鸣,被且稚拖了过去。且稚虽然认出了这个祖易嘉是何许人也,心里一兜八卦此刻却实在不方便讲给行野听,只能在手劲上稍微表达一下自己雀跃的心情。
“你们想看哪科?语文?英语行么?”祖易嘉只搭了一眼,心里大概就有了计较,面上一派坦荡地不露声色,顺手递了两份卷子过去。
行野万万没料到老班当头棒喝的开局,精神难免萎靡了些,心不在焉接过热情洋溢递过来的题目和答案,哪里有心情看人。且稚瞧她脸色,恐人误会难免尴尬,回声:“我们都行,”瞥她一眼又补了一句:“反正都记不清了。”行野只当没听到她的揶揄,装作一派认真的样子。虽则起初是做样子,但一拿起题目,不免集中了精神,越看越严肃。且稚原本担忧她着紧,现下看她进入状态,不再打扰,只竖直了耳朵听另一边的动静。
“你俩还没看完呐?选择填空题有什么好说的,看这么半天。”祖易嘉催促着同伴。“我有点记不清这个填空题了,”戴无框眼镜的男孩子有点迟疑,“这个又不难,选择你都没错,这你不可能错。快看大题,看大题。”祖易嘉强行给人家翻了个面,指了指:“这个几何、这个曲线,还有这个算概率的,大神说都是基础题的变形应该没啥问题,朗哥你瞄一眼就行了。”话虽如此,这位朗哥却是个谨慎的性子,认真看了半天:“哎呀,这个概率第二问错了。我做的时候就云里雾里的,想先放着做完再回来验算,结果没时间。”被唤朗哥的男孩子颇懊恼掸了掸卷子,旁边的祖易嘉讪讪:“小问题,小问题~”另一位闻言转过头看了看,话少却很是慰藉:“我也错了。” 行野微微偏了偏头,瞥了祖易嘉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