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且稚也注意到了,悄悄碰了碰行野的胳膊,两人对了个眼神貌似意会,实则心思大相径庭——且稚实在好奇彼之“大神”是不是方才俩人悄悄话提到的自律“大神”,行野却是哀叹概率那道题自己也压根没把握······心像被秋风吹落的银杏叶,打着旋荡下去、荡下去······
祖易嘉瞧着朗哥脸色似有不对,狗腿地问:“朗哥最后一道题选的哪个?我和忠哥都选的圆锥曲线。”说罢,敲了敲下一页:“就是这个,那俩看上去坑就多。” 咧开嘴又拿下巴点了点另一个男孩子:“不过忠哥昨天对答案还是算错了。”听到被提及,另一个高高壮壮的男孩子索性放下手里的卷子背着手站过来,沉吟片刻:“嗯,我思路对,结果算错了。”祖易嘉补充道:“我是选题选到这个才想起来上面那个圆锥曲线也可以用极坐标。大神才绝呢,上面那道直接用了,解得贼简单。我费劲巴拉划拉半天,人家一个式子完了。”行野听着与自己不怎么相干,心里略定了定,一直蹙的眉却没展开。且稚会错了意,以为她难过,悄悄用卷子掩了半张脸,凑到她耳边:“我的圆锥曲线,就做出来一问。第二问没解完。”
旁边的三个人丝毫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暗流涌动,继续聊得热火朝天:“大神说几何方程太简单没挑战,连着两道选做都解出来了也没写。最后选的不等式,结果翻了车。晚节不保啊,晚节不保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下,行野当真慌了,文言文翻译就这么定定捏在手里,反反复复盯了半天的“锡宴不赴,是不虔君命也”,明明每一个字都认识,但连在一起就是想不起来是什么意思。她一向是不擅长圆锥曲线的,椭圆无论扁的还是长的,在她手里一律是滑不溜手的泥鳅,是以每次考试她都尽量避开任何与圆锥曲线沾边的题目,实在不行也要放到最后做。这次选做题目里的极坐标,她题目都没扫完就无视过去了,当时只想其他题怎么都更好应付,落笔做起来才发觉吃力。对,她也选的不等式,一个做了一半发觉计算量太大想要掉头换掉的题目。可时间委实来不及了,仓促之间赶鸭子上架勉勉强强继续做完的答案,她心里实在没底。听着别人在那指点江山,她这儿可越发凄风苦雨起来······
祖易嘉这边明显还没有打住的意思,喋喋不休:“这个第二问,大神说可以用微分加求导,或者反证法也很简单。到底是大神,什么招都有。也就是全国卷了,这个难度比咱们往年自主命题简单多了。估计大家考的都不低~”高高大大的李庆忠点点头,没怎么言语。张云朗算了算分,还算满意:“还行吧,比三模还要好一些。”三个人继续闲扯了几句,又要开始看理综,祖易嘉随手把数学放在了行野身侧。
行野浑不在意地继续看答案解释“今日任公子,沧浪罢钓竿”的思想感情,心内却是百爪挠心,只盼着自己快些罢了手里这份试卷。一手卷子一手答案比对完后面的题目——毫无意外的正常发挥。且稚看她手里纸张翻飞,面色微红却还算淡定,便大抵知道了结论,靠到她肩膀上问:“怎么样?和平时差不多么?”“嗯,就看作文打分了。”“哇哦,那一百二三稳了。”“一百二吧,还要看作文。”行野正了颜色,放下手里卷子,想去抽且稚手里的。且稚知道她这会心情还好,忙一扬手,朝她努努嘴,示意她去看数学。行野从谏如流取过了觊觎已久的卷子,已是手掌冰凉。她仔细看着题目,越看眉头皱得越紧。且稚一直着紧她,看她瞅了等差数列半天没抬眼,忍不住问道:“你要不要喝口水,刚看完语文歇会吧。”
行野长叹一口气,苦着脸求她:“哎,怎么办,我完全不记得我选了什么,我得重新做一遍······”且稚知她记性差,从不与她对答案,但头一次见到这阵仗,还是不免目瞪口呆。
老班正要走过来看情况,听到这止了步子转身边走边感叹:“哎,你这······你过来拿笔和纸,找个地坐下算吧。”行野方意识到惊动了老班,和且稚吐了吐舌头,取了纸笔。环顾一遭,亦不想太张扬,看刚才待过的窗边桌上书本卷子堆得高高的,索性不要椅子,就着站定,伏在书本堆上做题。
高考完还要刷题,且稚只觉得这种破天荒的事神奇,看了一会就不耐烦了,悄悄拿了手机偷拍下这匪夷所思的一幕。正巧老班那边缺人手汇总材料统分,唤她过去帮忙。
行野笔下算得飞快,几天来对答案的抵触、纠结,没想到在此刻竟烟消云散——她只想做完题目。顺利地过了选择题,万幸椭圆的题目没出岔子,只是计算慢了些,行野有了些信心,草稿纸上工工整整解下一道,完全没注意身后的热闹。
祖易嘉几个为了化学的电解实验题争得不分高下,暂时停下喘口气的空就显得格外安静,一直被忽略的老班那儿的对话此刻便突兀了:“这几个还不错的苗子下次上课的时候,你也一起来给看看,教教他们。”
“好。刚刚于师兄还打电话问,他说他考完试也回学校看看。”
“那好啊,他是数学竞赛的,现在又学数学,回来帮我上课吧。”
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