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摸了银子心里有数了,“三天后,我把人约出来,在天水当铺门口见。”
“啊对了,务必说我们是来讨符纸的。”
这白事儿大概得三天才能结束,他俩不急于一时索性等了三天。
就在前一天晚上,钟楚瓷往火膛里扔柴,商今朝在另一边看着她忙活。
钟楚瓷有些困惑,另外提出了个很恰当的建议,“对了,你干嘛叫我娘子。”
“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说我们是一对儿的更显得亲切,旁人不敢欺负我们。”
切,说是同门说是兄妹也未尝不可,强词夺理。
两人又静默了会儿,盯着火膛里哔哩吧啦的火苗各有所思。
商今朝率先开口提起明日的计划来,“我知道你这叫扮猪吃老虎,瓮中捉鳖对不对?”
“看破不说破,小心隔墙有耳。”钟楚瓷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示意。
隔墙?隔什么墙?
商今朝靠近过来拿走她手里的火钳子,往里面把柴火垫的更实一些,黑烟混着火星子一齐外头钻,熏得人眼睛疼。
他蹲下来凑近她小小声的询问,“隔墙有谁啊,那小姑娘还没回来呢。”
钟楚瓷忽而粉唇勾起,认真又神秘,眼神诡异面色凝重像是一只盯耗子的夜猫不疾不徐道,“或许我说的是她姐姐呢。”
商今朝心脏陡然一停,浑身血液倒灌,差点儿没瘫坐在地。
她看他一个大男人被吓得血色尽失,乐不可支,“哈哈!商公子的胆子...还真是!”
真是个天生坏种,不过不似妖魔倒像个小怪物,时不时亮起锋利的爪子但不抓挠你,只漏出尖细的小獠牙唬人罢了,商今朝揪起她的脸颊,“跟谁学的,嗯?我还年长你呢,这小孩儿怎的一点儿都不尊老。”
“是你为老不尊在先,我又何苦犯得上尊崇你呢?”
为老不尊?他气的站起来掐腰,作势要数落他,“我为老不尊?我怎么我就为老不尊了?”
她摆掰着手指头数着他的罪过,“沾花惹草,好吃懒惰,打架斗殴,冲撞父母...”
“停停停!”商今朝吹了一下额头前的碎发,不是,我卢胜美犯得着给他商今朝顶罪么。
看她数落的诚恳,到最后还是好脾气的道起歉来,“我的错,我的错好吧。”
灶台上的馒头已经热好,钟楚瓷熄了火,那个小姑娘也回来了。
在这留了三天小姑娘就早出晚归了三天,一点儿也不知道忙些什么,回来也什么都不说倒头就睡,连打探的机会都没有。
今天她倒是不急于睡觉了,东翻翻西找找就这样假装找了半天,钟楚瓷知道她是有话要说。
而且今天她不知怎的没有穿裙子穿的是件裤子,裤管子撸的很高,腿上满满的淤青和伤疤。
有刀伤,烧伤,还有很多淤青,惨不忍睹。
“你白天出门做工的时候撞的?”既然这小姑娘存了心让她发现,钟楚瓷也就象征性的问了一句。
商今朝此刻端了三个冷的差不多馒头来,“菜好了!”
他热情的招待,一进门就看见钟楚瓷凝视着那个小姑娘。
小姑娘却不回答了,像是有人在监视她一般,真的被钟楚瓷一语成谶,真真儿算得上隔墙有耳。
钟楚瓷扔了个馒头给她,然后招呼她过来。
撒谎,被打...昭然若揭的答案...
这个小姑娘在和那个传说中的“女鬼”保持着一定程度上的联络,她在受人胁迫,有人在逼她撒谎,逼她隐藏真相。
旋即钟楚瓷如三月春阳一样温柔的笑了,“快些吃吧,一会儿该凉了。”
一边说一边用蜡油在桌子上写了一个字。
“鬼?”
女孩儿对这个问题进行了一系列的思考加工,最后选择了摇头。
她接过钟楚瓷手里的蜡烛写了个人字。
商今朝差点儿惊呼出声,真的是有人在装女鬼。
钟楚瓷得到答案满意的笑了,转身对商今朝像命令小厮一般,“人家小姑娘在外面都做工一天了,你一个借宿的桌子还擦不干净,快擦干净。”
商今朝敬了个礼,“好嘞。”
然后利索的清理桌子上的蜡烛油。
“吃饱了就睡觉吧,也累了一天了。”少女温柔的说着,一壁双指并拢,食指指尖一道金色灵流汇聚成型,打入了小姑娘的心口。
这是可以快速疗伤的仙法。
外头阴风大作,那躲藏在暗处人似乎没有偷听到什么机密便离开了。
钟楚瓷知道他不会对他们动手,这小姑娘一定早在他的严刑拷打下将有两个不速之客借宿家中的消息告知这人,而这人一直在监视他两人的举动,定然也是认识那个风水先生,也探听到了他们明天打算见面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