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俩已经约了和风水大师见面,却死在了前一夜的晚上,这个消息传开会影响风水大师的声望和财运。
次日,二人早早来了当铺前的柳树下,打算会一会这个同行。
这人定是学过些法术,毕竟那符画的确实有模有样,虽过时了些,但若是避个邪什么的还是有一定用处。但外行人看不出来,这低等符纸,只是辟邪而已,镇鬼那就纯是胡扯。
这俗话说,重量级别的人物总要压轴出场,但是老大哥您能给我解释一下约在辰时见面,你午时来算几个意思,你就一个看风水的怎么还学人家端架子,我呸。
甲乙方搞反了吧,我现在可是你的客户!商今朝对迟到的人没好感,自问以前自己打一大摞子工的时候也没迟到的这么离谱过啊。
“两位久等了。”
风水先生抱着富贵肚,脸上堆满笑容,一点儿都不像个卖纸钱的穷苦人,倒像是个富得流油的地产大亨。商今朝看着他的面像便把此人上上下下腹诽了一通。
钟楚瓷虽然也厌恶这不守信用的行为但还是得体的打了招呼。
“大师好,我二人此次前来是有要紧事情。”
大师唇边挂着神秘的笑,“二位岂不进来说说。”
“进哪儿?”商今朝疑惑。
这厢大师已经打开了当铺的石门,里面哪里是当铺,堆了一大堆的废木柴,还有很多乱糟糟的制作工具。
镰刀斧头俱全,挂了满墙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地界儿是慎刑司。
钟楚瓷看着着满墙的刑具不知怎的想到了一个瘦小的女孩儿。
“莽子,去,去后院,来客人了,别吓到了客人。”
商今朝一回头就看见自木头堆里窜出来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长得人高马大,但没看见脸儿只一个背影。
“这位...莽子?是...”商今朝边指边问。
“我的徒弟。”
也对,现在这年头这肥猪大师都要成白霜村的红人了能收徒自然是正常。
但说也是奇怪,一张镇鬼符都要十两的人,不说他徒弟也如他一般穿金戴银也好歹看得过去吧,怎的穿的那么穷酸,像个樵夫。
这家伙肯收穷人为徒,打死商今朝也不信,“我说,大师你看我能不能做你的徒弟,待我继承了你的一半遗风,也好造福千万百姓。”
“小伙子,志气不小啊。但我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收的。”
商今朝不服气,“为何,我差在哪里?”
大师捋捋胡子故作老道的指点,“你不够敬畏。”
“敬畏?我都唤你大师了这还不算敬畏?”
“当然不够,你唤我的大师不过是因为对长者该有的礼数,而我的徒弟绝对不会问出像你刚才那样的疑问,他只会说是,就算我说火是凉的,冰是热的,鱼在天上,鸟在水里他都会说是,这点你能做得到么。”
这不神经病儿么?
趁商今朝问问题,钟楚瓷环顾了一圈地上的木头板子,在极其隐蔽的角落看见了一个没有刻完的“奠”子上半边儿。
是刚才莽子出去前扔下的。
“我俩是前些日子才搬来这里的,正巧赶上了葬礼,葬礼上遇见了一个婆子向我们引荐了你,说大师您的镇鬼术是一等一的好,说是这里有个十分难缠的女鬼,方便与我们讲讲这女鬼的由来么?”钟楚瓷把乱窜的视线收回,凝视大师的脸严肃发问。
大师挠了挠额头的银发,“既然你们问了,那我就浅说一二吧,这女子生前也是可十分可怜的人,新婚不到一年被他丈夫...”
钟楚瓷打断他,补充完了故事的结局,“被他丈夫活活打死,死后化作厉鬼,来到白霜村采阳补阴,可我更好奇另外一个人,这整个件事情的罪魁祸首,却是所有人都不曾提及的那个人,她的丈夫。大师您开开天‖眼帮我看看那个男人,他生前是做什么的,他现在在哪儿,死了还是活着,白霜村还是什么别的地方?”
说完少女甜丝丝的诡异笑着,怡然自得的抛出一个问题,“在白霜村是重操旧业还是另起门户。”
仿佛是已然明了,仿佛不是问题而是考验大师一般。
大师被这少女问的一滞,头上立时起了一层像牛毛一般的细密的汗丝。
他一个冒牌大师真的会开天‖眼才是真的有鬼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平日里修真小说看多了,闭起眼睛,抬起并拢的两根手指,置于眉间,仿佛真的在开什么莫须有的天眼。
商今朝差点儿被他这假模假样的滑稽动作逗笑。
这还是那敬畏二字给了钟楚瓷灵感,若说这世上谁对女鬼最畏,对除去女鬼的冒牌大师最敬,谁最会被大师拿捏,对他言听计从,任什么相信火凉冰热,天鱼水鸟的胡话,答案昭然若揭。
他的徒弟,莽子。
商今朝也反应过来,这也就解释通了为何这大师会收那样一个穷酸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