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前却不是写的“薛正希”,她闭眼叹口气。
就连她这个榆木脑袋都能想明白,薛家有钱,从她和薛正希认识之前,薛家就有钱。要么是朋友地产生意要么就是自家地产生意,有点特权不足为奇。
这点说的通,让白缘不理解的是,这么多年他为什么没有换掉那个手机号?
心中疑问一个接一个冒出。
企图把这些杂七杂八的问题从头脑里揪出来,思想斗争,一番时断时续的头脑风暴,加之白天因为太过激动以及时差还没倒过来导致的中暑,已经昏睡了好几个钟头。
翻来覆去,辗转不寐,白缘再无睡意。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起身。
这样也不是个事儿,要是再不睡怕是明早要起不来。明天计划上午去找薛颖,然后争取中午之前就能去找工作,最好在当地人才市场转转,网上招聘网条条框框,细节上也问不清楚。
越是逼迫自己睡着,她又潜意识里犯倔,越是骨子里的叛逆,偏就睡不着。
起来到客厅转转,阳台欣赏欣赏风景,转移下注意力,兴许就能产生点困意呢。
在客厅摸黑散步,东看看西瞅瞅,双手扶腰,亦步亦趋又去那个大阳台转转,这栋楼的户型设计每户都有一个独立精致的阳台,底下车水马龙的世界和灯火通明的城市建筑尽收眼底。
霓虹灯在各色建筑上无声通明,发出斑斓的光,耀人眼目。
下面是光怪陆离的世界,仰望无垠的夜空,城市的繁华与照明设施使得夜晚的光污染颇为严重,看不见一颗星。
云朵悠悠浮动,静谧安和。白缘静静注视这一切景象,忽然察觉到什么,回神视线已经不受控制转移。
临近阳台上男人姿态懒散,长腿前屈,躺靠在黑色单人椅,斜在侧边的手夹根烟,悬空在旁边小桌台的烟灰缸上,和在廊道抽的应该不是一个牌子。
他换了件白衬衫,手腕袖子卷上去小半截,脖颈两颗扣子敞开,帽子摘了,碎发凌乱往后撩,隔着空中两个阳台的距离,白天在门外,室内封闭,烟雾静默凝固难以消散,又做了面容遮挡防止被人认出,再者她当时心乱如麻,只想落荒而逃,赶紧离开现场。
模糊感觉影影绰绰,那个熟悉的影子和记忆中的那个似乎有哪些地方对不上,现在恍然若失,有所察觉。
傍晚霓虹灯闪烁,机械光照在车水马龙,来来往往的每个人脸上,迷幻虚假,机械感油然而生浮现于面孔。
烟雾寥寥弥散,被风裹挟着吹向天际,白缘终于看清他的长相。
像是上帝喃喃絮语之下,神迹降落而生的肃穆雕像,笼罩一层幽薄的黯然。他的眉眼比以前更凌厉,薄唇勾人,轮廓清晰,少年气褪去,腿直臂长,身形拔高一个度。
从前心中月,皎洁月光虽带不了温暖,却能驱赶她心底阴霾,能够让她坦然自若站在黑暗中,踽踽独行。
而今,她遥望着他,她或许没变,当初的那轮月亮仿佛失了曾经的清亮透彻,如今的冷似霜,迫人寒。
清冷的夜里,似有暮人拾荒。
心不在焉的眼神似乎察觉到什么,突然回神收回凝望黑夜中某处的视线。
冷漠的眼神深谭一般死寂,就这么朝这边看过来。
白缘慌不择路,身体却被钉在原地,等到行意合一,薛正希已经盯她好一会。
夏的夜晚连风都带着绒绒的暖热,她却有种冰渣子渗湿后背的冷,从身到心。
她头一次见他这种眼神。
下意识后退两步,僵硬扭头看风景,思绪纷飞,假装打哈欠揉眼睛,做足铺垫慌手慌脚回屋里。
白缘还没办法和他自然的打招呼,而且人家似乎也不乐意看到她。
光是看那眼神简明扼要,就是在告诉她“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钻回床上,头蒙被里,呼出的热气灌满黑暗密闭的狭小空间,红热过渡到脸上,才终于憋不住从氧气稀薄的环境解救出来,狠狠喘气。
却发现脸上胡乱淌着泪水。
怎么会变成这样?
什么都好,讨厌憎恨也罢,别用那种冷漠的眼神看她,别这样对她。
白缘在心里一遍一遍祈求,对着黑暗的天花板,她听不到信北夜晚灯火通明的热闹喧嚣,也看不到夜空中寂静无声的缠绵幽静。
不亚于八年前的痛苦,向她喷涌而来,似乎要将所有理智吞没殆尽。
那时候,似乎也是这样一个夜晚,人生苦痛加剧的催化剂。
也就是在一个相似的夜晚,改变了她人生的化学反应速度,消耗完了仅存的美好。
两步并作一步,脚下的步子越来越仓促,干脆跑了起来。
尽管白缘一直在心里不断地警告自己“不要让自己看起来很慌张”。
额上的细小汗水汇聚在一起成了泪珠,将她的双眼给模糊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