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乔从杭州回来后好生歇了两天，不太忙的时候就跟着同事后头打打下手。
不过这样的日子满打满算她也就舒服了两天。
周四一早，她刚在工位上坐下，周锦年的微信，【来办公室一趟】
她有种深深的怀疑，周锦年在监视她。
“周总。”她敲门进去，看见周锦年坐在那儿，冷若冰霜。
“民宿那个项目，业主通过了，你先出清单吧！”
顾乔以为自己听错了，皱着眉头又确认了一遍。
周锦年将食指和中指放在眉心间，“你这个方案汇报完怎么也不主动找甲方询问？”
“我以为肯定通不过啊！”
“你对自己的方案这么没自信？”
顾乔心里还是直打鼓，总觉得有猫腻，秦纵做的手脚，但是她想不通他这么做的缘由。
“不是，那我回去准备了。”
其实周锦年也觉得不可思议，她的对手是环建，当时他把这个项目甩给顾乔，笃定了拿不下，只是想观察观察她的抗打击能力，没想到无心插柳。
顾乔靠着一己之力打败了秦纵，这事在他看来有意思。
她回到工位上就给Keyla发微信，【你老大平常什么时候下班？】
【你说的哪个老大？】Keyla觉得自己就是个小兵，在她面前公司人人都能自称老大。
【秦总】
【最近挺早的，六点钟差不多就走了】
顾乔把手头上的事忙好，打了声招呼五点半就从公司走了，她和环建的大楼只隔了一条马路，写字楼陆陆续续有下班的人出来，她按了下行的电梯，地下车库很大，还好她来过一次，不至于摸不着方向。
顾乔死死地盯着从电梯口出来的上班族，有些人西装革履，有些人一身休闲。
这栋写字楼的地下车库很大，她是从Keyla那打听他平常的大致出口，希望这次能预判准确。
顾乔等到了六点一刻才从出口看到他慢悠悠地走出来，身影略带疲惫，此时她不得不承认上天给了秦纵一副好皮囊，在人群中也是一眼见得到的出众。
顾乔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喊住他，他转过身发现是顾乔，眼神闪出明显的惊讶。
“你怎么在这儿？”他身材高大，侧过身挡住她整个身体。
“我找你问点事。”她带他走到一块角落。
周围不断传来发动机启动的声音，让她不得不提高音量。
“湖州民宿的项目怎么回事？”
“你问的怎么回事是？”他高她一个头，怎么看都像是在俯视她。
“我是说刘晋，他是你同学对吗？”
“对，他还是我室友。”
“那这个民宿项目你为什么让给我？是看在我们十三年前就认识的情面上？”
地下车库灯光昏暗，秦纵的脸上被一大半阴影罩住，表情比平常还要冷淡，直勾勾地看着她的眼睛，半晌都没回应。
“顾乔，在你心里那么看不起自己吗？”
他跟周锦年说了一样的话，周锦年的话说完她转身就忘了，但秦纵说完她忘不了。
很多年以后，她已经强大到内心毫无波动地站在SKP门口看满街的豪车美女，但一想到秦纵那样的口气，那样的表情，还是有种被戳中的刺痛感。
即便她表面再怎么装，骨子里永远自卑永远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你当商人都是吃素的？他最知道什么样的设计能揽到客能为他带来利益。”他见顾乔不吭声，又说。
“嗯，我知道了。”顾乔觉得她这辈子没救了，职场入了几年毫无长进，脑子一热跑到他秦纵跟前丢脸。
顾乔就这样在他面前慢慢将头低下去，秦纵忽然心软，伸出的手悬在了半空，语气稍微缓和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
顾乔多少还是有些骨气，她说完便真走了，拥挤的地铁才是她的归宿，那儿起码有喘息的机会。
秦纵转过身她已经溜走了，在她身上他总能时不时地发现点新东西，即使这个项目他真的让了，难道她就不接吗？
他不得不承认他没有真正认识过顾乔。
周锦年这个老板要是知道顾乔能干出这么蠢的事，说不定能当场气死，当场把顾乔骂个狗血淋头也有可能。
经过这短短一周多的时间，他在心里默默给顾乔下的定义，蠢是蠢了点，但能力还是有的。
顾乔开始了新一轮的忙碌。她这个人就是这样，哪怕羞耻，也得立马爬起来赶路。
这是她在新事务所接的第一个项目，她必须要做好。
十一月，北京早就进入了冬天模式，只要走在街上吹着冷风裸露在外的皮肤的刺痛感扑面而来，她裹上了厚厚的羽绒服，连妆也懒得化了，忙项目的时候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