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到很晚，回去简直倒头就睡，卸妆的功夫都没有。
这段时间她经常和刘晋沟通项目，第二次飞湖州时就和第一回不一样了。
这回她带着人去了现场，当地民宿生意已经形成一定规模，刘晋说他本来觉得这块没什么潜力，又因为忙所以拖到现在才开始着手。
顾乔真到了现场以后，项目的大概落地情况已经出现在她的想象里，说实话他自己学建筑的，真要画图、做方案自己也会，只是这么多年没踏入这行，记忆已经不太深，还不如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来做，他不冒险。
“顾小姐，我其实个人对徽派建筑情有独钟，青砖小瓦，马头墙，还有花格窗这些。”
“刘总，你这块做徽派建筑的话，再弄个沙滩茶歇区，会不会显得格格不入呢？”
“那我们就改一下，我总觉得不能太西式。”
“好的，那我回去把方案细节上改一下。”
顾乔知道甲方就是上帝，哪怕她心里不认同，但这是她的饭碗。
“顾小姐，你在北京几年了？”
“我本科在北京读的，你知道的，建筑要读五年，在美国硕士毕业后回来，又待了有六七年了。”
“那不少年了！”
“是啊！”现场勘测完毕，她和刘晋站在那儿聊着些题外话。
她又拍了不少照片，低眉顺眼地和甲方说：“刘总，您这块地儿好，草都长得比其他地方高！”
刘晋听了这话哈哈大笑，两人说笑着，他口袋的手机响了，顾乔游移的目光一不小心就瞄到屏幕上显示的“秦纵”二字。
刘晋也瞥了一眼站在他左侧的顾乔，然后才将电话接起来：“喂，什么事？”
“群里消息怎么不回？”
他左手拿着手机，听筒里的声音在静谧的山里清楚地传开。
“我在谈民宿那个项目？有事说。”
“和顾乔？”
“嗯！”他转过身又看了一眼悄悄移到他左后方的顾乔。
对方沉默了一会才说话。
“金达回来了，要不要聚一聚？”
“这小子怎么没提前说？”
“他也是回来处理事情，临时决定的。”
“是在北京吗？”
“对。”
“行，知道了，我让助理看机票。”
“对了，你问问黄秋颖来不来。”
刘晋没回答，挂了电话。
顾乔回过神来立马作左顾右盼样，说勘测完毕，可以收工回去了。
两人便下山，朝马路边走去，来的时候他让司机开了那辆七座商务车，往里这段路有点窄，几个人走进来的。
十一月的湖州天气也阴沉沉的，山里被雾气笼罩，很难让人感到活力。
她过了许久才主动问起。
“刘总，您和秦总是大学同学？”
“我们可不仅是同学，还是室友。”
“还能维持这么久的友谊，挺难得的。”顾乔想起自己大学时的室友，几乎没什么联系，毕了业天南海北的，两个都留在国外了，还有一个考了家乡的公务员，现在可能已经高升了。
“是挺难得的。”刘晋说起这话的表情也富含深意，仿佛想到了青春岁月。
“刘总，那我能冒昧问您一个问题吗？”
“顾小姐，你说。”
“您跟他是同学，那您为什么选我不选他啊？”
刘晋听到她这问题笑了，过了会慢悠悠地说：“他吧！可能管理做习惯了，接触的都是些机场啊，超高层啊或者大型商场这种特大项目，对这种小项目反而手生，你应该刚进这家工作室吧？我料定你能用心，何况你头一次跟我描述的那个构想的确对我胃口。”
顾乔想她的确不该纠结这些，秦纵让不让她不要紧，机会来了紧紧把握住，交个满意的答卷不是更重要？
“谢谢刘总赏识，我一定把您这个‘小’项目给做好！”找个机会对甲方讨好卖乖也挺重要。
刘晋买了当天的机票和顾乔的团队一块飞了北京，秦纵来机场接他，看到旁边的顾乔，想到她那天跑掉气得牙痒痒，仿佛是故意一点也不去看他，顾乔现在不怕他了。
她觉得，做人嘛！要不卑不亢，她当初又没进环建做他的下属，干嘛要怕他？
顾乔看见他大大方方地打了个招呼：“秦总好！”
面子总要给的。
说完后和刘总道了别，坐地铁回公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