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接过两盘车厘子,一盘放到中间,另一盘则往祝愿面前放,躬下身来与她平视,“无聊的话吃点东西,十分钟后就回家。”
“好。”
白芷:“之前就听说过楼征哥是圈内出了名儿的疼老婆,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祝愿扬起唇角,不紧不慢地把话题转回去。她随意挑了颗车厘子,酸甜口,正合她的心意。
抬手间,白芷看到她手腕上那串手链,眼睛都亮了,“你这手链好别致啊。”
车厘子上还挂着水珠,祝愿抽纸擦了手,将手链取下来递给白芷,她看了眼手链内圈的小字,“还真是远臻的,它家设计师只接定制款,有钱都很难约到,而且就算是能约上也要等好久。设计师还会和买家反复沟通细节,挺繁琐的。你耐心真好,居然能等,换我是真没那个耐性。”
祝愿本就不善言辞,眼下更是不知道该怎么把话茬往下接。
临走前,几个人都站起来送,楼征客气地让人留步。秦明渊拍拍他的肩膀,“咱这当年好歹也是帅气学长一枚啊,如今是真的沧桑了。加油,我的非洲兄弟。”
西渠那边紫外线很强,他有时候往太阳底下一站就是一整天,能不被晒黑吗?不过这非洲兄弟倒属实是夸张了,他现在,其实也就是没了冷白皮。
楼征毫不客气地把他手拍下来,看了眼身侧的祝愿,“我无所谓,你嫂子漂亮就行。”
祝愿:“……”
这人有时候是真的呛死人且不自知。
楼征被劝了两杯酒,这离家也不算远,祝愿提议步行回去,顺便还能散散酒味。
于是两人牵着手往回走,察觉她视线数次朝他脸上瞥,楼征开口,“真觉得我长残了?”
他问这话时气息轻轻的,带着淡淡的酒气,拂在她脸上,有些痒。
他就这么直勾勾地望着她,祝愿回望过去,四目相对,莫名有点脸热,她挪开视线,不答反问,“这条手链很难买到吧?”
“你喜欢吗?”
祝愿点头,她确实喜欢。
月光越发亮堂,楼征说:“喜欢就成。”
回家泡了个舒服的澡,祝愿吹好头发出来的时候,楼征半躺在床上看书,松垮的睡衣露出精壮的胸膛,上面有道疤痕。她移开眼,掀起被子躺下。
楼征长臂一伸,屋内瞬间暗了下来,距离无限拉近,他的手掌在祝愿腰上来回抚着。
许久之后,一切归于平静。
身后的人呼吸早已平稳,祝愿被人禁锢在怀里,腰酸得不行,身子乏累,可脑子却愈加清醒。
夜色无限稀薄——
‘圈内出了名的疼老婆’
祝愿想了想,好像公公也是这么对婆婆的。
今年过来,婆婆数次明里暗里提点过她生孩子的事情。
“我和你爸虽然是相亲认识的,但是你爸对我是挑不出什么毛病的,就这么相敬如宾地过了大半辈子。我也是嫁过来的第二年就生了楼征,你尽管安心,楼征和他爸一个性子,绝对做不出要让你放弃工作回家带孩子这种事,更不可能在你怀孕期间做出对不起你的事。”
“你既嫁了他,做了他的妻,他就一定会把你当成心里最要紧的人。”
祝愿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同婆婆解释,她其实从未把这些事当成顾虑。
现下想来,倒还真是子承父业。
—
暑假大半都是在西渠度过的,馄饨也跟着过去了。
祝愿过的是真滋润,每天睡到自然醒,白天待在凉亭养花逗猫,傍晚就去麻将馆打麻将,偶尔也会把地点定在她家庭院。
她这人打麻将纯粹就是为了打发时间和过瘾,对输赢是真的不放心上。偶尔邻居姐姐实在看不下去了,就跑到露台那儿冲着书房喊,“楼总,你家祝老师输得裤衩子都不剩了。再不下来,估计得把她自个儿卖了抵债。”
每每这种时候,楼征就会挽着袖子下楼,在牌桌上大杀四方,不过很快就能被返场的祝愿输个精光。
夫妻俩都是随和的性子,饶是小余也敢打他俩的趣,“这赔钱媳妇,得亏是咱楼总家大业大。”
楼征坐在祝愿身侧给她摸牌,单臂撑着桌沿,“输光了也没事,再赚就行。”
小余佯装要吐,“呕,这狗粮齁死人了。”
满院子的哄笑声,夹杂着夏日的蝉鸣。
日子就这么日复一日地过。
祝愿并没有刻意去铭记这段时光,只记得那时候——
天很蓝,时间很慢。
日子也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