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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机场的路上,车开得很通畅,余岳的司机熟路,轻松绕开拥堵的路段,又抄了没几人知道的近道,所以他们抵达机场时,还足有一个半小时才登机。

托运了行李后,路霜在机场大厅里跟姜满重复嘱咐着说过的话,期间谈及跳舞的事,姜满犹豫后,还是一一敷衍应答。

在之前,她从没打算告诉路霜受伤和放弃跳舞的事,从想离开昔城起,她就决心将自己的生活与过去的一切划清界限,也包括路霜。因此,她觉得她的未来也不需要给路霜做交待。

但路霜这些年并不算亏待她,还一直攒下钱给她,虽未曾考虑过她的感受,却也是一心希望她有好的生活,计较起来,算不上是多糟糕的父母。

但话在嘴边了,姜满最终还是没有说。多分享一件痛苦的事,也没什么意义,身体和人生都是自己的,到最后,谁也帮不了她。

她们在机场分别,也没什么煽情场面,多年以来,都是这样一次次离开,彼此之间都没那么重的依恋情感。

更何况,路霜这一“送别”的行为,在姜满看来目的复杂,也不全是因为舍不得她。

在安检口临别时,姜满对路霜说:“钱我用不到那么多的,就当我暂时保管了。”

“这么多年里,我没为你做过什么大事。”路霜说,“你一向有自己的主见,我能做的也就这些了。”

姜满没再说什么,在于路霜告别后,她就跟冉与一起进了安检口。

机场人不多,这个时间只有去北城的一趟航班,安检口只开了一个,排队却也快。

在进到候机大厅里以前,姜满回头又跟路霜挥了挥手。

时间还早,离登机还有一小时,候机大厅落地窗外,天色已暗,只见各式不知意义的信号灯闪烁,还有正停在停机坪上休整的,他们即将搭乘的飞机。

冉与要去买水,问她想喝什么。

她摇头说不需要,然后还是看着窗外,数着飞机窗的数量,看地上清晰的嵌着地灯的指示线条与数字。

数不清这些年的飞行次数,航空积分多到换过公务舱座位后还有余。最早以前,姜满在飞机上从不睡觉,后来飞得多了,有的航程也够久,便习惯躺在飞机上戴着眼罩就立马入睡,连飞行间的嘈杂声也变成助眠的白噪音。

但她此刻站在这里,却恍惚觉得这一次的离开如此不真实。

她没有如约打电话给余白,只发微信说到了机场,过安检后再给他电话。

电话握在手里,界面已显示余白的名字,却始终没有点拨打键。

不叫他来送机,除了嫌路霜的多心麻烦,也因为自己没办法在他眼前离开,没办法,在他眼前的时候,在心里思考自己不对他们两人抱有任何未来的希望。

但她止不住想象,他们下一次的相见,起初是不真实的美好,比如瞒着路霜在屋内拥抱,去往博县的小屋度过酷夏,一起在北城的房子里买新的家具,或者在德国的冬夜里相依偎取暖。在这些想象里,病痛微不足道,与他们无关的人也都隐形,是一个狭窄的,只有好事发生的世界。

但之后想象就开始被现实渗入,她站在暴怒的余岳面前,路霜不断在哭,打来的那一巴掌,不再是余白的小姨,而变成白琦,白琳在病床上不发一言,而她因伤病而僵硬地疼痛,无从为自己辩白。

可是,她若只是贪心多留一点温暖作为回想呢,只是偷偷地,为自己多珍藏一点有可能的时光呢。也许,天真相信那些承诺,直到承诺无法兑现再逃离,又未尝不可呢。

人生也不能再糟了吧,不能比过去更孤独了吧,只这么侥幸一会,只这么任性地自私一会,也是可以的吧。

姜满直起身,看了看时间,又看向正买完水走向她的冉与。

候机大厅里只有他们这一班的乘客,此时还寥寥无人,可能多习惯踩点过安检,或者航班的人本就少。

“冉与。”姜满开口后,却停了下来。

冉与看着她,愣了一瞬,像是猜到了她要说什么,笑了笑后说:“还记得吗,我说我们如果做不了恋人,也就没办法做朋友了。”

“嗯。”

“本来想,去北城之后,再跟你正式道别的。”冉与说。

姜满难过地说:“你这个人真的固执。”

冉与只是笑,没有说话。

姜满又说:“冉与,希望你能早点遇见那个人。希望我们能早一点再见,希望我们能早一点再做朋友。”

冉与眼睛有些红,却还是笑着说:“告诉余白,我才真的很嫉妒他。”

姜满上前,跟冉与轻拥抱一下,和在博县雪天那个拥抱不一样,此时分离就在眼前,这可能是他们很长一段时间里,最后的见面了。姜满知道,冉与说出的话从来都做得到,他有他古怪的执着,也许他们都是。

冉与和她分开后,说:“快走吧,不然行李都拿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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