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那名公子穿着一袭竹青色衣衫,相貌着实好看,令她忍不住起了挑.逗的心思。
青衣公子被她调戏一番,清秀的面容登时起了红晕,腼腆地朝她拱了拱手:“请问姑娘,吉祥面馆在哪个方位?”
“公子模样如此俊俏,竟然只问奴家一个面馆,难道公子是不能……”
公子身后的侍卫听懂话中隐晦,急忙从腰间拿出一块碎银子,刚伸手递过去,被一个男声打断:
“哎呦,紫珠姑娘可想死我了,老子昨晚赢了不少钱,今天你得拿出花样好好服侍老子。”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从巷子拐了过来,一把揽住紫纱女子,浑浊的眼睛中充斥着浓浓的欲色。
紫珠媚笑起来,隔着衣衫撩拨男子身下:“您都多久没来找奴家了,奴家还以为您再也不来了呢。”
“这不是前些日子手风不好嘛,昨晚做了一大桩,分了不少钱两,今一早就来寻你了,快,让老子……”
紫珠一边笑着,妩媚的眼神却依旧盯着侍卫手中的碎银子。
侍卫识相地递过去,紫珠接过,朝西南方位轻轻一指:
“沿着这条巷子走到头,往西南方向拐弯,第一个巷子口再往南,走十丈,路东便是。”
当真是难找。
一行四人继续往里走,侍卫低声道:“都是些赌徒和暗娼,在西城区早已司空见惯,您就当没看到。”
过了半刻钟,四人便站在一家门扉紧闭的铺子前,集体仰头看着破旧的牌匾。
“老伯,快午时了,这面馆怎么还未开门?”青衣公子朝歪坐在街角的一名老叟问道。
那老叟倒是比方才的暗娼直接,朝他抛了抛手中的铜板,侍卫默不作声地抠出几个放在他掌心中。
“俺不知道。”老叟从后腰摸出一杆烟枪,用火绒点了,吧嗒吧嗒抽了起来。
“你不知道你为何要钱!”公子身边的小书生发怒质问。
“俺没说知道啊,是你们愿意给钱。”老叟扣了扣头皮,换了个晒太阳的姿势,怡然自得地抽着旱烟。
“老伯,你抽的烟丝不是你能负担得起的价格,等案子一结,恐怕便会有人来灭你口。”
老叟掀起一只眼,用余光看着那个清秀的公子,他本来就是一个流浪汉,十几日前拿了一个陌生人的钱两,那人要他在这里守着,一旦有人来面馆询问便记下来,等那人深夜出现再如实告知。
他倒是没想过被灭口。
想了想,老叟又挠了一下头,吐出一口烟:“俺是真不知道啊,只听说这家掌柜的丫头犯了啥事,儿子又欠了赌债,还了赌债后老两口病倒了,这面馆又暂时盘不出去,便关门回老家了。”
“回老家?”
青衣公子神情一愣,清秀的面容转瞬恢复如常,他朝老叟道了谢,原路折返。
尽管早就猜到彩儿一家会离开沧州城,只是她没有料到会如此之快,毕竟彩儿尚在牢中,这是当真不管她的死活啊。
从西城区出来,苏瑾然同风铃上了之前停在拴马桩的马车,这是今早在车马行租的,她易容后的身份不能与朱家有任何关联。
“姑娘,不如我们换个法子去见彩儿,那个牢头不是贪财吗,有钱能使鬼推磨,我们多花些银两……”风铃摸了摸易容后的脸皮,一时有些惆怅。
苏瑾然紧紧皱着眉头,她男装的身份已经出现在面馆周围,那意味着过不了过久周钧便会知晓有人来打听彩儿的下落。
这一步,一旦踏出便没有回头的余地。
她忽然想起,彩儿曾向她提起自己老家的村子盛产甜杏。
苏瑾然推开车窗,朝正在翻身上马的侍卫询问:“赵大哥,你可知沧州城周遭有没有盛产甜杏的村子?”
赵镖师和章镖师是朱月云特意选过来的,武功好,关键是脸生。
他翻身上马,听到苏瑾然的问题,略微思索了一下答道:“只有一个大杨村种了许多杏树,每年四五月,许多商贩都会去大杨村贩杏子。”
大杨村,苏瑾然想到彩儿本名叫杨小荷,她朝赵大哥道:“那我们去大杨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