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美的摄人心魄。
周宴河在宣读自己亲手写的誓词时落下泪来,他等了好多好多年,终于在这一刻能够名正言顺地称对面的人为妻子。
小圆体贴地伸手拂去他脸上的泪,眼角也溢出泪水,台下的嘉宾都感叹于他们的爱。
周宴河似乎是上帝派来的幸运天使,婚后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父亲后来恢复的很好,小满开始尝试着在姐姐的陪同下进入校园。
第二年,小圆怀孕了,孩子并不在意料之内,小圆近年来的身体并不好,周宴河想让她在风险最小时打掉,小圆舍不得,这或许是她此生唯一的孩子。
在周宴河日日精心的照顾下,预产期日益接近。
孩子出生的那天,产房的灯长亮不灭,当难产的消息传来,小圆的父亲紧紧握住医生的手,乞求他们一定要保住小圆,此刻他早已不在乎外孙是男是女,只求自己的女儿平平安安。母亲双手合十,对着医院的墙壁虔诚祈祷,周宴河坐在椅子上,颤抖的双手暴露了他此刻内心的恐惧。
终于护士带着喜色出来,告诉他们母女平安。父亲握着小圆的手,声音带着哭腔
“不生了,不生了。”
那之后周宴河每天都很自责,所以他对小圆加倍地好,以至于孩子出生已经快三个月都还没有名字。女儿成了小圆最大的期待,小圆希望她快乐、健康、善良、开朗,所以小圆一直纠结于到底该给她一个什么样的名字。
晚上周宴河起来冲奶粉时发现女儿脸色不对,他忙叫醒小圆。
深夜的医院寂静无比,值夜的医生给孩子做了检查,开了些药,小圆给孩子喂了好几天,仍不见好转。
作为医生,直觉告她不对劲。她和周宴河带着孩子来到更高一级的医院,将各项检查做了个遍。
等结果时孩子哭闹不停,周宴河抱着女儿在走廊里不停哄着。
直至太阳落山,医生拿着各项检查结果,面色变得凝重,他让二人做好心理准备,艰难地将四字送出口
“基因突变。”
小圆听的清晰,却忍不住又问一遍
“什么?”
医生长叹口气,说
“要尽快入院治疗。”
从问诊室出来,小圆没撑住跪倒在门口,周宴河抱着孩子,艰难地想拉她起来。
“小圆,没事的,我们可以治的,现在医疗那么发达……”
小圆双眼无焦,眼泪从脸颊滑落,冰冷刺骨。身为医生,她再清楚不过基因突变的可怕,明明两人都很健康,可苦难偏爱找上想奔向幸福的人。
小圆对周宴河说
“叫平安,要平平安安。”
最后周宴河给女儿起名周安,小名为平安,只求平安能够平安。
父母知道了孩子的情况,但他们无能为力,小圆将陈满送回父母身边,而她日日夜夜守着平安。
平安从最开始的药物治疗,到后来各种仪器治疗,小圆已经很久没听过女儿的哭声,她的声音系统因为疾病,连发声都困难。
周宴河每天奔波于不同地方,为了支撑女儿在医院的花销。尽管他的小圆从前都积累了一笔不小的财富,但在面对天价的医疗费用时,金钱以万为单位不断流逝。
平安在医院过了人生的第一个生日,父母陪在她身边,她很开心,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平安身上的各种管子越插越多,小圆每天只能在治疗的空隙里抱一抱自己的孩子。
小圆抱着平安坐在病床前轻轻哄着,周宴河进来,小圆对他说
“周宴河,听说北郊有座庙很灵,你去,给平安求个平安吧……”
周宴河愣了很久,昨晚平安被送去抢救的时候他没在医院,是怎样的痛苦和绝望,让一个身为医生的母亲寄希望于神明。
周宴河还是去了,庙里的长老劝慰他终会有好事发生,可他的平安活不了了,好事不会发生了。
一年多的治疗,平安没有任何好转,病情持续恶化,再贵的药物也拯救不了她,重症监护室和抢救室成了一岁多的孩子最常出入的地方,身上各种作响的仪器连接着她的生命,连妈妈都抱不到她。
又一年冬,今天是初雪落下的日子,小圆隔着医院的窗户眺望远处的雪景。她生于冬日,从小到大都偏爱大雪天,但今年雪落满山,她的女儿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其实医生从前半年就开始劝他们放弃了,小圆一直坚持到现在。可事情不是单靠坚持就能改变的,无休止的治疗除了让平安日复一日的接受折磨什么用处也没有。
ICU里堆积的仪器让她已经半年多没有抱过自己的孩子。
她本想教会平安喊妈妈,可平安已经看不清爸爸妈妈的面容,连哭都是奢求。小圆不希望平安在最后的生命中仍待在这个地方痛苦的死去,所以她做了一个决定。
她打电话给周宴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