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老船长家的闺女。”
温筠海先是一愣,定神见来人是温韵之,神色便松懈了下来,不仅继续招呼着船员们更换战旗,还轻笑一声:“温大小姐怎么有空来放逐号小坐参观?”
“我敬你一声二叔,爹爹的海葬礼你不来,如今他尸骨未寒,你不仅更换了船名,还要改旗换帜!”温韵之死死瞪着温筠海,眼里的锋利有如刀割,直直射向温筠海。
“换了又能怎样?你爹把逐浪号令传给了你,你二叔我不过是自立门户,讨些生活罢了。”温筠海嬉笑着不当回事,指着周围的船员道,“更何况,兄弟们都等着饭吃。你一介女流,又怎担当的起船长二字?也不怕旁人笑话!”
似是回应温筠海的话语,周边的水手兵们闹哄哄嬉笑着,温韵之还能听到旁人明里暗讽的“船长”二字。
“你是个女人,做船长本就是个笑话,这里是敦海,不是你该来的绣坊锦阁。早些回去,寻个好婆家,相夫教子才是你该做的!”温筠海摆了摆手,周围的人亦笑着摇了摇头。
温筠之眉眼沉了下去。她高呵一声,翻过碍事的绳索,提着红缨枪直奔温筠海的面门。
温筠海这些年在海上做温霆的副手,反应极快。他将手中的旗帜横在身前,硬是叫温韵之生生劈成两半。
这一劈,温筠海彻底来劲了,他从船柱处拿过自己的弯刀,一个横披击退了温韵之。温韵之后退两步,紧捏着手中的长枪,以一种诡谲多变的前刺戳向温筠海。
一来一往几个轮回,眼看着下一枪即将劈到自己的脖颈,那浑身外泄止不住的杀意汹汹,温筠海这才意识到,温家大小姐是动真格的,是真要劈了他!
一个分神,他乱了阵脚,连忙举刀跪下:“船长!我认了!”
刺向温筠海的红缨枪生生止住,温韵之手腕一翻,长枪在空中转了个急转弯,坠坠下沉,朝着温筠海的大腿而去。
“呲!”
甲板上溅出一片猩红,温筠海哀嚎一声,抱着自个儿的大腿在地上滚了一圈。
只见温韵之手持逐浪的战旗来到桅杆处,高举着手中的战旗。
“献刀礼跪,向我效忠!”
鲜红的旗帜在蓝天下肆意飘飞,汹涌的浪潮一片接一片地打来。所有人看着那婴儿肥尚未完全从脸颊褪去的少女,低下了曾经高昂着的头颅,行礼声成阵,裹在潮湿的雾气里,惊得远山上的飞鸟呼啦啦倾巢而出。
“船长!”
回到敦海码头时已至深夜,萝桃长舒了口气:“今儿真是好险,还好船长的长枪最是拿手,瞧给那些腌黄瓜们吓得。”又起了一阵轻笑,“我们回去罢?”
温韵之应声抬脚,只一偏头,左眼便瞧见沙堆上有个黑影,指道:“那好像是个……人?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