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韩姬作呕开始,木有枝便心乱如麻,此时如看一场闹剧,终于尘埃落定。
这孩子虽然非亲非故,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也有几分情谊,太后叫她脸色黯然,叹了口气问
“你,可有消息?”
木有枝沉默着摇了摇头。
她原本等着明媒正娶,自然不想早早珠胎暗结,一直在服用避孕之药。
后来阴差阳错入宫。两人坦诚相待不过半月功夫,她对宫廷生活讳莫如深惶恐不安,在考虑清楚前,自然也不敢贸然生下一个新的生命。
太后拉着她的手正色道“政儿是一国之君,正需多子多福。”
“臣妾明白。”木有枝忍着眼泪,黯然道。
“你明白就好。若不明白才叫坏事。”
“嗯,臣妾谨记您的教诲。”
“臣妾先告退了!”
“下去吧,”太后拍了拍她的手臂“早些生下孩子。”
“谢太后,臣妾明白!”木有真心实的谢过太后,才带着尺素一路仓皇的回到关雎宫。
“太后对木夫人倒是一见如故。”大宫女曲歌见状笑道。她陪着夏太后一路从低阶长使爬上太后的宝座,两人同甘共苦的情谊早已经突破主仆关系,尤胜寻常姐妹,也只有她才敢跟太后寻常玩笑。
“政儿这一生经历了太多背叛。难得有这么个知心人。又是个重情义的好孩子。怎不叫人多疼几分?”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这后宫中的女子太过真心未必是好事!”曲歌陪着夏太后在后宫沉浮几十年,看尽后宫中的爱恨。
“儿孙自有儿孙福,看他们自己的造化吧!”
木有枝仓皇回到关雎宫“都下去吧!”
挥退宫人,趴在床上一动不动。满脑子都是韩姬怀孕时甜蜜喜悦的样子。
她早知道秦王有好几个女人,早晚会有这一天。可现实发生时,还是难受的很。
现在只是争宠吃醋,他日有了孩子,是不是还得为了那个位置一生不得安宁?
以前被她刻意逃避的问题,随着韩姬怀孕被切切实实摆在了眼前。
木有枝心绪起伏,一会儿想到阿照同生共死的诸多经历,一会儿又想到历史上君王薄幸,后宫争斗的惨烈。一时间进退两难,百感交集惟有泪千行。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雁书小心翼翼的声音“夫人,该用晚膳了。”
“不必了。我今日没有胃口。”
木有枝草草洗漱,“今日不必掌灯”
“夫人!”雁书大惊,看向尺素,这是咋么啦?那两位祖宗闹别扭了?
尺素轻轻摇了摇头。雁书不敢再劝,转身去传达指令。
秦王刚下朝后,便有寿康宫的太监等候在外,喜气洋洋的道喜“恭喜王上,韩良人有孕。”
“赏!”第一次做父亲,秦王也有些兴奋。随着内侍前往寿康宫。先是拜见夏太后,然后才前往玉兰苑。
韩姬早已经得了消息盛装等候在侧“王上…”
秦王上次来玉兰苑,还是因嫪毐之乱被亲母伤透了心,一腔孺慕之情更加转移到祖母身上,醉酒后不知不觉来到寿康宫。她因为近水楼台得以侍奉王上,侥天之幸叫她一次有孕。
“你身怀有孕,不必多礼。”
“王上,臣妾有罪。”韩姬立即跪下请罪“臣妾嫉妒摇光,不,是木夫人,一时犯了多言毁谤之罪。臣妾愧疚…”
她声音哀戚泪水涟涟“臣妾以为王上再也不会宠幸臣妾了,不想今日还能见到王上。”
韩姬比秦王年长两岁,她十五岁入宫,那时候嬴政刚回秦国不久,举步维艰,夏太后和韩姬是少有给与他善意之人。
嬴政十七岁日,与吕不韦多方势力博弈,棋差一招不得不接纳吕姬,为了避免吕姬在后宫一人独大,一口气收了三位美人前朝后宫互相掣肘。
韩姬年芳十九,温柔娴雅最是一朵解语花。嬴政念及往日情谊,眸色微温扶起她“起来吧,下不为例。”
韩姬心中松了口气,终于揭过这一节。
深情凝望嬴政“臣妾知错。臣妾只是太害怕,害怕失去王上的宠爱。”她本就貌美如花,此时垂首娇羞脉脉深情表白,恰似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王上,臣妾有些害怕,王上今天可以留下吗?”如此美人含情脉脉软语哀求,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嬴政闭了闭眼睛,叹息一声“好。”
“王上!”韩姬喜极而泣。
木有枝虽然赌气嬴政不会来。但还是默默等到月上三更,她独自一人坐在床边望着天上的月亮,只觉得心中寒凉尤胜冷月泠泠。
她坐了很久,蓦然笑出声来。“这算什么?被动当三?还是知三当三?”
论进门前后,韩姬在前自己在后。人家都已经怀有身孕,若是陪着我,叫人家孕妇独自挺过孕期,这在现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