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想要请教您,不置可否方便。”
“医术上的事,但说无妨。”
“我前日接诊一病人,身体发热却畏寒,常觉得口渴要喝水,腹部胀满,我初步诊断为伤寒,可发汗之后病人却反而病的更厉害,这可难到我了,陈大夫可以指点一二吗?”
陈家雷听了夏言贞的话,摇摇头,故作遗憾地说:“小姑娘果然还是年轻了,只会照本宣科。觉得是伤寒得发热解表吗?很明显你没有治疗到位啊!”
“此话何解?还请赐教。”
陈家雷清了清嗓子,又活动了两下肩膀,自信满满地说:“身体发热,口渴,这明明是内虚里热之症,畏寒不过是因为天气寒冷,此时就应该用热熨疗法去熨烫病人背部使他发汗,把里热都发出来,再服用些人参汤药,便可药到病除啊!”
陈家雷说的言之凿凿,那股傲气仿佛这世间没有他治不好的病。
可在场的医官和围观人群中的一些医者都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就这水平还在太医院当差?怕不是说出来吹牛的吧。
“原来如此,多谢陈大夫指教。”夏言贞嘴上说着客气话,但脸上却露出了嘲讽的表情。
坐在上首的胡县令朝医官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看见对方虽然很用力地在忍耐但怎么也压不住的嘴角,让胡县令心里大致有了个底。
“人人都道太医院遴选极为严格,入选之人不仅要熟读医书更要有丰富的治病救人的经验。陈大夫你这样表里不分寒热不辨的草包也敢声称自己在太医院当过差,真是贻笑大方了!”夏言贞声音很大,听得在场的人都瞪大了眼睛。
“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后生在说些什么呢?”陈家雷涨红了脸怒不可遏。
人群里有早就看不惯陈家雷的大夫也跟着嘲讽道:“太阳外感伤寒居然让人家用热熨强行发汗,这不是要人性命吗?陈大夫怕是连《伤寒杂病论》都没有完整的看完过吧!”
“这位朋友所言不假,且我方才所说是表象为太阳伤寒证,但脉搏不弦紧反而弱,并出现口渴的情况,这是温病而非太阳伤寒证,若误用火攻发汗,火邪内迫,则定会出现谵语等变证。2”
夏言贞笑着说,周围懂行的也跟着点点头,或说些后生可畏的话。
而那些不懂行的,看见旁边的大夫们和县令旁边的医官都用着一副欣慰和惊喜的表情看着夏言贞,心里便也有了计较。
陈家雷气急,指着夏言贞的鼻子便恶狠狠地说道:“好啊,你们这是合起伙来欺负是吧?我陈某人平日里虽说不得医术精湛但也有着一身治病救人的本事,哪里轮得到你这小女娃子来折辱我!”
“陈大夫,我珍源堂向来广结善缘,从来不会主动招惹麻烦,但若是麻烦找来我这里,我也不是什么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今日之事胡大人自会为我珍源堂讨回公道,你一把年纪,好自为之吧!”
夏言贞一番话掷地有声,让陈家雷忍不住后退几步。
眼前的少女让他想起当年在太医院被那个名叫夏诚的太医。
当年他本以为靠着层层关系可以稳入太医院,然后再和外边的朋友一起做些生意,可谁承想考核之日被夏诚劈头盖脸一顿骂,最终被筛了下去,收拾包袱走人。
他当然不会知道,痛骂夏诚便是眼前这个少女芯子里那个人的父亲,但父女如出一辙的威严气质还是让他忍不住地发抖。
夏言贞乘胜追击与胡县令说道:“大人,以陈家雷此人的才学,别说入太医院遴选了,哪怕去医馆当坐堂大夫都未必有人瞧得上,我看他说的太医院那些事分明就是骗人的!”
胡县令听完心下一惊,他当然知道陈家雷确实在太医院呆过一阵子,可夏言贞的话分明是在暗示他——此人身后定有大鱼,否则怎会通过各种关系进到太医院呢?若是能把陈家雷身后的大鱼调出来,自己升官之事那还不是板上钉钉?
有了此番计较,胡县令看夏言贞的眼神里充满赞赏:“事已至此,本官宣布珍源堂无罪,夏氏贞贞你可以回去了。陈家雷你留下,本官还有你跟那两个地痞流氓的案子要好好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