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把电话打过去,他再次挂断了。
我用微信发语音,歇斯底里。
“何陆山,你出来!”
“何陆山,你出来好吗?我不会打她的,你出来!”
“你出来,我们好好谈。”
“你有本事就永远别出来!”
“我知道你在哪里,你不出来我直接去你们单位找你们领导!”
“何陆山!是男人你就给我滚出来!
“家外有家,你可以啊!”
……
他不回话。
过了一会儿,他的电话打过来了。
“晓沐,我在院子门口。”
我和大飞,大陈三个人愣住了。
他是怎么到了院子门口的?
我们站在楼道里,从一楼到三楼,一人站了一层。
他不可能在更高的楼层,因为我跟着他的那个时间非常短,顶多是三楼。
原本以为他插翅难飞,结果真让他插了翅膀飞了?
我给大陈和大飞说,你俩先别露面,不要让他知道你俩也在。
然后,我独自往院门口走去。
他果然在院门口的车上。
我拉开车门,他坐在驾驶位上。说:“咱们先回家,我给你解释,我们只是交易。”
我说:“你现在下车,我今天一定要看看,她是谁!”
他不下车,坚持让我回家。
我像个泼妇一样,哭喊着使劲拽他,周围开始有人围观。
他终于下了车。
我们一起往院子走去。
一进院门口,我就看到了大飞和大陈,一高一矮,以相同的姿势,抱着胳膊,面向墙壁,两个脑袋都以相同的45度角仰望着天,像两个被罚站的傻子一样,背朝外站在那里。
大概是听到我和何陆山的声音,一时躲避不及,就直接转过身站着了。
幸好何陆山路过时,只侧过头瞅了他俩的背影一眼,并没有过多关注。
我在那个悲痛的时候,居然因为这俩货一模一样的姿势,冒出一丝想笑的情绪,但一瞬即逝。
我们走进了楼道,何陆山带我上了二楼,指了一个门。我一时仍然没想明白他到底是怎么从二楼转移到院门口的。
我开始用拳头砸门。
里面是个老太太的声音:“谁呀?”
门并没有打开。
他有点慌乱,又说,不是这家,我记错了。
这个时候,他还在糊弄我!
他带我回到了一楼,再次指了其中一个门。
我继续砸门,没有人开门。
我搜他身上,没有找到钥匙。
他说,我说了我们只是交易,我哪里有她的钥匙。
我继续疯了一样用拳头砸门,踢门,手指骨节处砸破了皮,渗出了血丝。
他在旁边解释说,人家不会开门的。我们真的没啥,她只不过是个夜店的,我就是花钱玩的。
花钱?
钱色交易?
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这个别人眼中的领导,居然能做出这种见不得人的龌龊事情来。
但我立刻反应过来他在撒谎,他们早上电话里,明明说的是“回家”。
如果只是交易,怎么可能把这种地方叫成家?
如果只是交易,怎么可能说那些情话?
就算是交易,身体背叛,就可以原谅吗?
眼看门是不可能打开的。我问:“你刚才是怎么出去的?”
他说翻窗户。
我之前设想过好几种当场实锤的场景,万万没有想到,他们以这样的方式避开了。
大意了。
我转到楼后面,有个花坛。我爬到花坛上,在他指的那个窗户上往里看。
由于窗户反光,我并没有看清楚里面。我眼神四处搜寻坚硬的东西,试图砸开玻璃。
这时一个中年女人走过来,问,你们是干啥的?
我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突然想到,自己穿的是单位的工作服。万一搞出什么不好的影响来,工作保不住,以后万一离婚了,我拿什么养家。
我从花坛上跳了下来。
但仍然不死心。
我又跑到楼道里刚才那个门口,继续使劲敲门,依然一无所获。
我随他回到了车上,他把车立即驶离了那个地方。
我问他,“你这样做,对得起我吗?”
他不说话。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悄悄打开了手机录音。
他说:“晓沐,是我对不起你。”
他说:“她只是一个夜店的,半年前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