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见惯了游牧民族牲畜交易的场景,成群的马匹被圈在栅栏里,供买家随意挑选,马儿大多未经驯化,甚至还有抓捕的野马,付钱只是那里很小的一个步骤,重要的是骑手能不能驯服马匹供其驱策。中原之地售卖的马匹,无论从数量上还是质量上,都没法与其相比,而且大多经过数次转手,多轮调教,野性尽失,只能轮为任人摆布的交通工具,有些甚至用来拉车、犁地,每日只能在皮鞭驱策下度过余生。
这里的马市规模不大,马儿的种类和质量却很不错,它们大多是边境商人以货易货,从草原牧民手中交换而来。张云逸在马市逛了一圈,大致问明各种马匹价格,一等骑乘骏马二十五两,二等一般马匹十五两,三等犁地、拉车的只要十两,当然这不是绝对的,只能说价格区间大致如此,至于实际购入价格,还是在于怎么砍价,但大致上也不会浮动太大。张云逸初来乍到,身上银子更不豪横,只能边看边问耐心寻觅。市场上的马贩大都混迹此道多年,深通相人世故之法,见张云逸身着粗布旧衫,就知不是什么金主,加之面带愁容问价而不砍价,便断定其囊中羞涩,这样的主顾多说无益,就算照顾生意也无甚油水可捞。
三圈逛下来张云逸彻底放弃,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残忍的现实已经无情的告诉他,走着去长安注定是唯一的选择。万般无奈下他只得转身离开,那知刚要走出马市门口,就有一位小伙计从后面跑来将其叫住,说他们掌柜的有请。张云逸在这里没有熟人,况且也买不起马匹,怎么还会有人叫自己,好奇之下跟着伙计回到马市,二人来到一间马棚前,伙计进去找掌柜的,让张云逸在此稍候片刻。
这家店他刚刚光顾过,马匹质量一般,价格却贵的惊人,若在平日决不会在此多做逗留。正想着马棚后走出位老头,这老头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五十上下左右,头发胡子刚刚有些花白而已,只是身板有点羸弱,简单的说就是瘦的跟皮包骨差不多,两只眼睛深深的陷在眼眶内,一身粗布麻衣洗的已经泛白,上面还打着好多个补丁。老头出来后,撇着嘴瞧了瞧张云逸,才冷冷道:“想买马啊?”张云逸看着老头,心想这就是伙计说的掌柜吗?怎么看着比自己还要寒酸,如果老头不开口,他还以为是店内打杂的包身老工,既然人家问了,张云逸只得回道:“随便看看。”老头不乐意了,冷哼道:“没钱就是没钱,什么随便看看。”张云逸被当场揭穿,有些尴尬不知该说些什么。老头也没打算给他留面子,接着道:“你有多少钱?”张云逸不知这老头什么意思,从背囊里摸了摸,掏出二两半银子,他身上银子大多送了萧战,又给了两位老夫妻五两,加上驻店吃喝,身上也仅剩这些。老头探身过来仔细看了看,脸皱的十分难看,撇着嘴刚要说话,身旁伙计插言问道:“掌柜的这马粪扔那里啊?”老头听罢脸色更加难看,大骂道:“扔什么扔,你个败家子,都给我收好了,过几天拉到乡下地里当肥料用。”张云逸瞬间明白了,这老头原来是个超级吝啬鬼,怪不得瘦成那样,他就是传说中的,每顿一个菜,半块豆腐沾盐水的那种。老头看着张云逸手中的那点银钱,心有不甘,一把夺过他的背囊,仔仔细细的搜寻了一遍,真的没找到银子和值钱的东西才宣告作罢,犹豫一下才道:“跟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