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谁?
不太记得了。他不在乎,他只渴望永生和权利。
因为所有人都必然既对又错,因为一切都同时具有道理又荒诞无稽,一个坚持自己任何立场的人,就必须放弃他自己的名字,踩碎他的身份,然后在一种无动于衷或是不忮不求的状态中,开始新的故事。
“救救我……我求求你……”
“不,主人从未怜悯过任何人……”
而,有着自己明确立场的人,他活在自己决定与选择的疯狂之中,所以永远也不会同情
因为他没有能力容纳所有的观点,他局限在他自己的欲望与他的原则所限定的视野中,所以陷入一种有限世界的催眠状态。
毫不留情的赋予死亡于昔日的学弟,占据了整个罗斯庄园,反抗的人接连倒下,怀表盒从那个人口袋里无力滑落摔开分裂。他死的时候还想伸出手去握住它,别人苟延残喘无可奈何的样子他觉得有趣,他将怀表盒踢远。
他看到了一张黑白的照片,又是谁?被人视若珍宝。
而他根本不会去在意尘埃。
1998年,一切再度落定,他的失败无法挽回,他终于忆起了那个不曾知晓的姓名。
对悲剧而言,再没有什么比复活、救赎、永生更为陌生的概念。
他注定是个悲剧。
12
灵魂在哭,受伤,收缩,
在青草和松树的针眼下。
而河水汹涌而下,从月亮里
淹没了满山的紫罗兰。
而风把阴影的山茶花
放在他痛苦无光的嘴边。
人生就是一条脚下的路,它可以让你登上巅峰,也可以让你滑下低谷;可以让你走向荣誉,也可以把你引向颓废。
他刚谋杀了一名麻瓜农夫,将冠冕制造成了自己的第三个魂器,灵魂还在动荡不安,他看见对面的人穿着打扮是魔法部常见的那种方式,而魔杖却已经准备就绪,如果对方有任何下一步动作,他不介意再杀一个人。
可是对面却却停下等待的时间有些漫长,所以他的目光上移,对上了那双有些震惊的眼睛。
沉默不语的站着,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他还记得她,第一次遇见是伦敦的郊区,桃金娘死的那天她好像也在旁边,他和泰贝莎宣布公开恋情的时候她躲在人群的最后面,他被选举为级长当上男学生会主席的公开演讲时他都能看见她。
他没对她使用那些罪恶滔天的咒语,而后转身脚步虚浮的离开。
触不可及的距离,在眼神里,可以看到她的深沉。
但现实是冰冷的深海,波涛汹涌,爱恋是深海内的暖流,深沉隐秘。
她站在他面前,宛如一股细小的泉水,平淡而纯洁。在她与自己短促的过去之间,这位安静的女孩子无疑只是一种最无足轻重的联系。
然而他心里生出一丝怜悯,与被人牵挂的骄傲交织在一起。突然,就像一个出发在即的人为了获得某种力量或者相反为了从中解脱出来,往往出于冲动而给予、抛弃或者献出某种东西。
他施舍给这个女孩的,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怜悯。
那一刻他心里有场海啸,可他静静站着,没有让任何人知道。
13
“我爱上的人后来成了你们口中死有余辜的伏地魔,可没人记得他原来叫汤姆里德尔。”
梦有时通过一种十分神奇的重现能力,忠诚地将遥远的,甚至我们自己已经忘记的事情带回脑海中。
她从未开口叫过他的名字,不可言宣,说出口都像是玷污,蔺云心离开霍格沃茨的最后一个晚上,她们谈论起从未提及的问题。
非要从头说的话故事在那个夏天落下,好几年的空白期见面的那刻开始死去的被唤醒,深藏在心底的秘密,以一个代号作为终结语句。
“要是一个人做梦,到死都没醒,你说,这梦还能算梦吗?”
“你梦到谁了?”
“TR……”
终
后来他不知道她埋在哪里,也不去关心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一个记得他的名字,在他死后人人都恐惧时候顶着被捕的风险给他立碑的人。
他们一生在一起的时间足足有六年,而就在这六年里两人都没能说上一句话。
她鼓起勇气终于是在最后时刻有了一段短暂的交谈,是开始也是告别。
“再见”是他对她说的第一句、最后一句、也是唯一的一句话。
“里德尔学长,毕业快乐。”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