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到来,眼皮微微动了动就安详离去了。
林静姐弟俩大哭一场后和舅舅们开始操办母亲的后事,林静的两个舅舅对妹妹的离世充满内疚,他们把妹妹的后事办得很是风光体面,林静一行人守灵七天后踏上了回家的路。
林静在归途中伤心欲绝、哭泣不止。林静的父亲16年前骤然病逝,令林静姐弟俩没有机会尽一天孝道,如今母亲又是如此,这让林静耿耿于怀,林静和林平曾经多次劝母亲回来共享天伦,可母亲却执意留在福州照顾她的双亲,姐弟俩都有家庭事业,总不能舍弃一切去跟随母亲,他们除了经常给母亲寄钱和每年抽空去看望母亲一次,实在也做不了更多的事。
一行人回到市区时正值中午,两家人在饭店食不甘味地吃过午饭就分头回家了,宋西玲则回了学校。
宋西林和父母刚踏进家门林静就催促他去学校上课,林静虽然还沉浸在丧母之痛中,但儿子的学业在她心中依然是头等大事,如果不是迫于无奈,别说一周,就是一个小时她也不愿意让儿子离开课堂。
宋西林把悲伤虚弱的母亲扶到床上,又给母亲倒了一杯水才背上书包走出家门。
姥姥的去世宋西林也是难过的,但他的难过很有限,姥姥回福州那年他才2岁,这些年母亲年年去福州,他却并非次次跟随,他跟姥姥可以说没有多少感情,在姥姥去世这件事上,宋西林更在意的是悲伤欲绝的母亲。
宋西林到达学校后发现振东没来上课,他向同学打听后得知振东爸骨折住院了,振东因此请了两天假,他跑出教室想去医院看望振东爸,但心里又挂念着童倩,他有9天没见到童倩了,不看到童倩他总觉得不踏实。
他匆忙跑到文科班,上课铃声已经响起,教室里坐满了人,唯独童倩的座位是空的。
宋西林顿时感到一阵心慌,他立刻大声问道,“童倩呢?她为什么不在?”
一个男生油腔滑调地回应道:“你是她老汉你都不知道吗?她退学了,不上学了!”
宋西林的大脑一阵轰鸣,他转身拔脚就跑。
他狂奔着冲出学校,在马路上拦下一辆出租车。
他坐在车上疯狂猜测童倩退学的理由,他觉得只有两个原因能够令童倩做出退学的举动,一是童倩知晓了她父亲的真实收入,二是赵金花从母亲那里拿走2万元的事被童倩知道了。
他不由得愤怒起来,他恼怒童倩做事决绝,童倩的文科成绩排名在全省都是名列前茅,她可以毫无悬念地考上重点大学,她却如此任性地放弃了自己的大好前程!宋西林气得咬牙切齿,他想立刻揪住童倩,狠狠地将她骂醒,然后带着她重返校园。
出租车到达自建村,宋西林下了车后压着心头的怒气快步走进巷口。
当他走过三叉路口,踏上通往童家的小路时,忽然发觉这条小路比平时更加泥泞肮脏,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焦糊味,他觉得哪里不对劲,可近在眼前的童家大门依然如故,他走到门前,向敞开着的木门里看去,顿时惊得魂飞魄散。
昔日一眼所见的一排砖瓦房已经成为一片废墟,只剩两堵残破的墙摇摇欲坠地挺立着,院子里到处是黑乎乎的泥块和垃圾,刺鼻的焦糊味阵阵扑入鼻腔,宋西林踉跄着跨进院子,他双腿哆嗦着朝昔日童倩的房间走去,那里只剩一堆黑色的砖块瓦砾。
“童倩!童倩!”宋西林颤抖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哭意。
“哎!小伙子!”
宋西林寻声看去。
大门口站着一个中年男人,宋西林不知道他是谁,但知道他是自建村的居民,他在自建村见过这个男人。
“你还不知道吧,童家正月十五的晚上被火烧了,把老头烧死了,瘸子一家那晚去汽车厂看烟花躲过一劫,他们现在好像住在牛犇家,你去牛犇家找他们吧。”中年男人好心地对宋西林说完便离开了。
宋西林张皇失措地向犇犇家跑去。
“他们3天前就从我这儿搬走了!”犇犇妈先把面色惨白的宋西林按到椅子上,接着把一杯温水塞到他手里,“小宋,你别着急,他们三个都好好的,一根汗毛都没少!”
犇犇妈连声叹气,不住地道,“真是可怜,真是可怜,这家人真是太可怜了!”
宋西林问道,“他们家怎么会着火?”
犇犇妈道,“大伙儿都说是放炮引起的,是谁放的没人知道。那天晚上村里的人都去汽车厂看烟花了,汽车厂每年正月十五都要放烟花,他们专门从南方请来燃放师放烟花,听说一晚上放掉的烟花价值十几万呢,自建村的人都穷,一年到头没啥娱乐,都盼着十五晚上看汽车厂的烟花,那晚整个自建村的人都去了,就剩童强他爷在家,童强他爷被烧死了,他家到底是怎么着的火谁也不知道。”
宋西林直挺挺地坐着,握着水杯的手不自觉的轻颤,童强他爷铿锵的咒骂声似乎就在昨天,现在那个硬气的老头竟然死掉了,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宋西林难以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