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厅里,太子褚殷站在里面。
李窈窈不敢抬头看他,朝他跪下行礼。
“起来吧。”褚殷道,“你要见孤的事,二郎应该不知道吧?”
要不然她何以要通过老四两口子来找他?
“是。”李窈窈直起身来,低着头如实答道。
褚殷见她还跪着,便道,“起来说话吧。”
李窈窈却道:
“奴家有事求殿下,还是跪着比较踏实。”
褚殷不由失笑,“你有何事求孤?”
褚殷于身后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她能有什么事不能让二郎知道的?要背着他来求见自己。
李窈窈努力压下心头的紧张,沉吟了一阵后道:
“殿下,奴家兄长与宋时安俩人之间的事情,您是清楚的。如今他们俩人互换了身份,宋时安原本只是一个心性单纯柔善的书生,一下被推到大理寺少卿这么高的位子上,他根本胜任不了。奴家恳请殿下能不能帮忙在官家面前说句话,给宋时安调换一个适合他的职位?”
听她这话,褚殷不由疑虑问道:
“此事你为何不直接让二郎找孤?又或者让他直接跟父皇说也不是行不通,他如今极得父皇器重。”
“他……他不愿意。”
他不踩宋时安一脚已是万幸,哪还会帮他调职。
“不至于吧?之前他为了让宋时安尽快适应大理寺少卿的职位,可是手把手地教他怎么处理各种事务呢。”
那时他只当他是为了让宋时安不被人揪住把柄给自己带来祸患,却没想他是作了将手头之事永远移交于他的准备。
他说的话李窈窈多少有些意外,虽然知道之前李云鸷有每日出入李府跟宋时安一起处理公务,却不知他竟用心地教过他。
可即使这样,宋时安依然力不从心,兴许是他的性情使然,真的不适合待在大理寺少卿这样的职位上。
她不想跟太子细说他们三人之间的纠葛,只朝他伏地一拜,“请殿下成全。”
“那孤问你,此事二郎为何不愿意帮忙?你来找孤甚至都不让他知道。万一让他知晓你私下找孤,孤又要如何跟他说?”
见他似要问到底,李窈窈稍犹豫了一下后不得不解释道:
“他对奴家和宋时安有些误会。他认为奴家心里只有宋时安,所以他对宋时安一直抱有嫉恨之心。”
“那这到底是误会还是你……”
看她这般关心宋时安的前途安危,确实很难让人不这么认为。
“跟殿下说实话,奴家与宋时安只于新婚当日做了半日夫妻,若说对他有极深的感情,不过是自欺欺人。只不过念他曾对奴家一片赤诚,又是与奴家拜过天地高堂的夫君,曾在奴家心里,他就是奴家的天,是要与奴家共度一生的人。且奴家的婆母范氏一直视奴家如亲女,比对儿子还要好上三分。婆母对奴家的这份情,足够奴家记一辈子。如今虽不能再与他们母子成为一家人,可奴家也不忍看着宋时安仕途艰辛如覆薄冰,毕竟他现在遭遇的一切,归根究底都是因为奴家造成的。”
“那二郎呢?你对他有没有感情?”
他为她舍弃了那么多,她可有感念在心?
“殿下,奴家曾是宋时安的妻,兄长他……他不顾人伦道德,将奴家强行占有,奴家若对这样的他生出感情,那奴家成什么人了?”
她这话一出,褚殷莫名地有些尴尬,好似他问了一个很不该问的问题。
望着眼前柔柔弱弱的女子,却没想性情竟如此刚烈。
禁不住在心里为李云鸷叹了口气。
此女难求也。
“你应该知道孤和二郎的情谊,你怎么就确定孤会帮你?”
“殿下和兄长固然情谊深厚,但殿下也是一国储君,是未来的天子。您的胸怀是容纳天下子民的,不是只有兄长一人。奴家相信殿下能够帮助宋时安,因为他也是殿下的子民。再者,奴家除了求殿下,已经别无选择,不管殿下答不答应,奴家总得一试。”
太子是唯一一个知道他们俩人身份调换的外人,求他帮忙是最好的选择。她总不能求到官家面前去,若她突然跑去跟官家说李云鸷和宋时安调换了身份,估计官家会认为她是个得了癔症说胡话的疯子,说不定治她一个欺君之罪都有可能。何况她哪有机会见得到官家呢?!
褚殷见她一番不卑不亢铿锵有力的说词,浅笑一下道:
“你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看来孤不答应都不行了,要不然都对不起“一国储君”四个字了。”
李窈窈一听他这话,禁不住展露笑颜,朝他再次一拜,“谢殿下。”
“不要谢那么早,父皇不一定会听孤的。”
“奴家相信只要殿下有心,一定会有办法让官家答应的。”
褚殷哼笑,“你这话的意思是要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