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白驹过隙,一转眼已是五载光阴逝去,当初尚在襁褓的孩儿一转眼便已长成能到处跑跳的稚童,与小满两个日日玩在一起,俩人穿梭于两家之间,有如亲兄弟一般。
只是小满在八岁时去了学堂念书,后面这两年晏儿便没人陪他玩了,身边只有一个奶娘在照顾,窈窈每日要去衣香阁忙生意也没多少时间陪他,为此她心里很是愧疚,于是每天便在下午客人没有那么多了的时候便会提早回来陪他,把铺子交给丁惠和小蛮。
每天她都会陪他玩一会儿,然后会适当地教他认字写字,还教他作画,陪他读书,他虽然只有五岁,但人却很聪明,教他什么总是一点就通,且很快能记住,还懂得举一反三。虽有些贪玩,但该学习时也能心无旁骛地安静下来,看他小小一个人儿却有模有样地拿着笔认真书写的样子,她的心都要化了。
有时望着他总是挺得笔直的小小背脊,那张越长越像李云鸷的脸,不得不感慨这父子之间的血脉相承。好在她离他足够远,晏儿长得再像他,他也发现不了他的存在。
这些年兴许是因为孩子,以往的很多事也时常略过心头,之前一想起来就堵心,可这两年却发现很多东西都看开了,曾经历过的伤与痛,都已成了过往云烟,渐渐地离她远去了。
当初丁夫人说得没错,有了孩子后,人生便有了寄托,有了奔头,让她比以前更加坚强,有更多的勇气面对生活中的种种挫折与困难。
“娘亲,你今日能不能带我去放纸鸢?”
晏儿睁着惺忪的睡眼来到她脚边,仰着一张稚气的小脸问她。
李窈窈想着今日是上巳节,大家都要外出游春,铺子里应该也不会有太多人,便蹲下来拉着他的小胳膊道:
“好。娘亲今天一天都陪着你。”
晏儿一下开心起来,“太好了太好了。谢谢娘亲。”说着他一溜烟跑回了房里,再出来时手里便多了一只蜻蜓纸鸢。
李窈窈记得这只纸鸢还是之前裴渊亲手给他做的,他和小满各一只,小满那个是一只蝴蝶。
他拿着纸鸢往外跑,说道:
“我去跟哥哥说一下,让他和干爹也一起去。”
“等等,晏儿,干爹这些时日很忙,没时间去,你叫哥哥就行了,不要烦着干爹。”
裴渊已于去年晋升为江州通判,与知州共领江州兵、民事务,前两日由江州辖管的长江上游处有艘船沉了,据说船上载着的是一位外出省亲的娘娘,那位娘娘以及陪同之人均不幸遇难。
这几日裴渊与杨知州为此事忙得焦头烂额,一直派人在江上打捞尸体以及沉船,调查事故原因。
晏儿睁着骨碌碌的眼睛回过头来看她一眼,然后便似明白地点点头,应了句“好”便迈着小腿跑了出去。
没过一会儿,晏儿就和小满一起回来了,小满手上也拿着一只纸鸢,窈窈带着两个孩子一起用了早膳,跟丁惠和小蛮说了一声后便和奶娘一起带着他们出了门。
小满今年已经十岁了,个头已经窜到了她耳根处,想想当年她刚到江州时,他还没有现在的晏儿大。
孩子长起来可真快啊,一转眼就长大了。
就像她的晏儿,如今都五岁了,可之前大着肚子的日子却仿佛还在昨天。
今日的天气风和日丽,正适合放纸鸢,只是李窈窈放纸鸢的技术实在有限,纸鸢怎么都飞不高,她之前有看裴渊放过,以为很简单,只需要跑一下纸鸢就能飞起来,可按着他之前的方式照做,却每次都是飞一下就掉了下来。
晏儿有些泄气,小满兴许是长大懂事了,倒没表现出什么不开心来。
看着晏儿一脸沮丧的神情,眼巴巴地看着别人手里飞得很高的纸鸢,窈窈很是愧疚,看到别的孩子都有父亲带着,放的纸鸢都飞得老高,母亲只需要站在一边笑着看,心里一下就难受起来。
也不知晏儿会不会也像她小时候那样羡慕别人都有父亲陪着?
他会不会觉得她这个母亲很没用?
之前他就曾问她为何哥哥叫裴渊‘爹’,而他要叫裴渊‘干爹’,当她告诉他裴渊不是他的父亲是哥哥的父亲时,他就问他的父亲在哪儿?
她当时竟不知如何回答,只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为了安抚晏儿,她答应回去后带他们去吃炙羊肉,他才又开心起来。
这天夜里,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这几年来裴渊一直把晏儿当亲生儿子一样看待,丁氏也把他当亲孙子般疼爱。
裴渊对她的心意她都明白,只是自己之前尚未从李云鸷和宋时安这两个男人的阴影里走出来,根本不想再嫁人。
可随着晏儿越长越大,对父亲的渴望似乎也越来越强烈,而裴渊又一直对他那么好,或许他真的能像当年的继父一样,也能成为晏儿的好父亲。
翌日,她便把心里的想法跟小蛮说了,想先问问小蛮的意见,小蛮一听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