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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睡一觉吧,睡醒了,我们再去查。”时均白起身,走了两步,停下,回眸看向北寰舞,“之前在雏凤楼,我说的是认真的,师妹不妨考虑下。”
“什么?”北寰舞没反应过来。
时均白转过身,背后带着光,如墨一般的头发披在身后,微风掠起。
他目光微侧,看向一边,耳底带着许多害羞。
北寰舞立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在床上,还有河边救他的事。
他是想负责。
北寰舞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道:“师叔不是准备给你议亲了?”
时均白愣了一下:“你听到了?”
“我又不聋。”北寰舞望着他,目光沉稳,难得神情肃穆,“如果对你来说,谁成为你的妻都不重要——那这件事对我来说就也不重要,还请师兄不要放在心上。两次肌肤之亲,都是事出紧急,我不当真,师兄也别当真才是。”
时均白沉默半晌,仰头道:“我会让人给我爹爹带话,议亲的事,暂且推后。”
“与我何干?”北寰舞起身,把一个东西,塞进时均白手里,往寝室走去,“师兄,我困了。你自便吧。”
时均白垂眸,看见北寰舞把他的红玉牌还给了他。
很好。
第二次拒绝了他。
时均白松了一口气。
正好,他也不太想跟皇族扯上关系。
他们时家给皇室修墓时时刻刻都命悬一线。
如果跟北寰舞这样的皇族牵扯太深,若是出事,那便是满门抄斩的大事。
时家祖辈们建功立业,不知花了多少心血。
他是下一任家主,不得不为全族人考虑。
他可以无功,但也不能让时家在他这一世没落。
而且……
北寰舞的父亲安王殿下未必看得上他。
确实,两次肌肤之亲,非他所愿。
他也的确不在乎最后能执掌时家后院的人是谁。
北寰舞这身份,这姓氏,这名字,就注定了她这一生都要跟朝堂牵扯。
他已表明心意,是她不许。
那他也没什么好纠结的了。
只要她不说,他便不会主动提及。等这事了了,日后见面能避则避吧。
时均白想着,回了自己的院子去休息。
*
北寰言在府衙里规规矩矩地坐着看了半日册子。
凌信没有北寰言这么好的定力,只是看一个时辰的医书就开始犯困。
他手撑着头,盘腿坐在椅子上小憩。
再醒的时候,天虽然还没黑,但是府衙里已经掌了灯。
凌信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到北寰言案牍边,看他手边磊了一沓书:“不是吧?没挪地儿,在这看了半日?”
北寰言合上册子,嗯了一声。
“你能不能起来活动活动啊?”凌信说着便去捶他腰身,“你腰不要了?”
北寰言站起身,凌信连忙给他揉了揉:“又不是临太傅在边上,你这么认真干什么?”
“心里有事,”北寰言颔首,“找点事干,没那么急。”
凌信蹙眉,用内力给他推腰:“那你也不能一坐坐半日吧?”
北寰言闭眼,感受着凌信推拿的力量:“下次不会了。”
“真是难得。”凌信睨着他,“我还以为你没什么情绪,着急这事跟你也沾不上边。原来,你也会焦虑。”
北寰言不语。
凌信看得出,他自从进了这沁春城,眉宇就没舒展过。
“你……”
北寰言想问什么,但仔细想想似乎问得有些多余,直接作罢。
“嗯?”凌信又帮他把肩膀捏了捏,“什么?”
北寰言若有所思:“你坐那就没听见什么动静?”
“什么什么动静?”凌信不解地看着他。
北寰言摇头,道:“回去用膳吧。”
凌信蹙眉,觉得北寰言忽然变得古怪起来。自从他接到其山的请帖之后,似乎人都阴沉了不少。
*
北寰舞与时均白睡醒吃饱,又来到护城河边,准备再探护城河。
眼下是黄昏,天色渐晚。
路上行人行色匆匆,都往家赶,准备用晚饭。
民居、饭馆、酒伺也都纷纷起了炊烟,街市上到处飘荡着饭菜的香味。
这次他俩坐马车来,车上备了几身衣裳。
时均白易装成赶车的老汉,沿着护城河驱车而行。
车到昨日他们落水的地方停了下来。
这次他们有备而来,再也不会像昨日那般狼狈。
北寰舞一身玄色束衣,从马车上下来。
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