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求仙问道、寻觅天机的修行者。
“我还怕他会追究此事,谁承想他压根儿就不会回来了,倒也省得麻烦。”
说着,他又皱起眉头,“可是,岑老三这个大坏蛋去修仙了,那他岂不是就会变强,要是他还挂念你,我们可怎么应付啊。”
“哎哟,哪儿来的耗子,我不是昨天才打扫过吗。”
不论阿荩回应与否,谢阿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口中碎碎念个不停。
“不行,不能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我要照顾好阿荩,我不能辜负墨姐姐对我的叮嘱。”
谈及闻人墨,阿荩忍不住开口问:“墨姐姐去哪儿了?”
谢阿福登时面如土色,干巴巴地诉说着:“我也不知道,几年前墨姐姐说她要到邻近的阴山陇摘草药,她走前叮嘱我照顾你,可她却一去不复返,而我也没保护好你。”
彼时话没说完,他却是坚持不住了,忽然痛苦地抱住头,声音打颤。
“对不起,阿荩,我以为墨姐姐会回来的,所以那天晚上我没来,第二天老爹说要让我给别人当儿子,我很生气,可我没有办法,他们驾着马车强行把我带走了。”
“再后来,等到我的养父母去世了,我回到壤塘村,前不久才知道发生在你和墨姐姐身上的变故。”
他垂着头,衣襟渐渐映出点滴湿晕,连腰际插着的六孔竹箫掉落在地,都没能驱散他的情绪。
阿荩静静看着,躬腰捡起那只略显古旧的竹箫,并伸手递了过去:“别哭了,我们一起去找墨姐姐吧。”
声音一出,男孩停止了啜泣,稚嫩清秀的面孔显出几分呆意,即使过去了三年,两人也不过二七年华,当是少年懵懂。
谢阿福郑重点头:“嗯嗯。”
夜晚,吃完谢阿福带来的地瓜,两人便靠在墙头,开始商量着进城的事。
“我那边的阿爹阿妈给我留了间宅子,他们膝下无子,便收养了我来服侍他们,平日在吃食用度上便无所克制,钱财用尽后也就齐齐咽气儿了。”
谢阿福自顾自说着,阿荩时不时点头回应,末了才道出一个关键的问题。
阿荩问:“进城以后,我们要怎么赚钱呢?”
空气刹时沉寂。
从前,阿荩总是看见闻人墨为钱烦恼,为了赚更多的钱,她四处摘草药,到处为人诊脉治病,偶尔还在村内教书,无所不用其致。
她仿佛什么都会,可依然生计窘迫。
反应过来后,谢阿福不以为然,“这有什么,这么多年下来我还是存了些钱的,我可以去做工赚钱,或者在路上我们可以卖艺,我会吹箫,你会弹琵琶,总有一条路可以走得通的。”
“琵琶…”阿荩兀地喃喃道,眼前又涌出几股记忆的潮浪。
是了,在被闻人墨捡到以前,她生活在一处穹高的楼宇内,那里不是无边的灯火影绰,就是寂若死灰的黑夜,她的琵琶就是一个身姿娉婷的女人教的。
战争爆发前夕,她顺从女人的安排,抱着琵琶逃亡,再之后就遇见了闻人墨和阿福。
只不过她许久未弹了,手指已然艰涩无比。
“对了,你的琵琶还在这儿。”
谢阿福转身摸出一道暗格,“你的琵琶是墨姐姐存放的,我回来之后打扫过这间屋子,正巧就找到了。”
阿荩接过这把琵琶,封存得久了,多少落了些灰尘,器身的光泽已不如三年前,但那一根根素朴的琴弦仍旧夺取着阿荩的视线,似是莫名的吸引力。
“谢谢你,阿福。”
扭头对上少女真挚的目光,谢阿福刻意撑直了腰身,尽管如此,两人的身高还是相差无几。
意识到这一点,谢阿福顿时又伛下来,“以你我之间的交情,我才用不着你谢呢。”
片刻,两人谈妥了进城的事,谢阿福准备就此离去:“阿荩,我们说好了,明日卯时就出发,我今晚先回去收拾东西。”
阿荩抱着琵琶躺在床上,低闷地答应了一声“嗯”。
关门声响起,又重新回归到一个人的时刻,虫鸣声、繁叶抖簌声频频传至耳侧,心底还是觉得不安。
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其实,她根本不记得这三年里发生的事情了,就算是追溯,也是空白,模糊,空白…
可唯有一件事,她丝毫不敢懈怠。
也就不到半会儿,腹部开始发烫,剧烈的炙烤感从四面八方袭来,它们聚集到腰腹间,对着她的血肉反复煎烙,身体像是被一分为二,这感觉空荡荡的,却比任何疼痛都揪心。
而此种折磨,阿荩早已习以为常,除却额角泌出的细汗,她的面容平静,一般人是很难察觉她的异常。
掀开身前的薄衫,她平坦洁白的腹部印刻着一簇簇繁杂的银白花纹,行迹延伸之处,凹陷的银辉仿佛满溢的藤枝朝胸口、腹部、腰际游弋,一旦注视过久,便觉得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