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月熟稔的坐到挽竹旁边,林柔跟着坐在栖月身边。
林立和林柔不知栖月的身份,倒没有过分拘束。挽竹陪栖月演过不少次,对于师兄的角色已经算是得心应手。
只有林信,他知道栖月是主子,偏又不能表露出异常,一场饭下来只有他食不知味。
用完晚膳,林柔扶着栖月回屋,缠着她给自己讲解医书中的难题。
挽竹闲来无事,搭手与林家两兄弟一起收拾了残局,然后也回了自己屋。
前堂只剩林信和林立。
林立小心翼翼的环顾四周,而后一脸神秘的凑到林信身边,压低声音:“大哥,你是不是喜欢云姑娘?”
“我方才可都瞧见了,你用饭的时候全程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还一直偷看云姑娘。”
林信大惊失色,瞬间抬手紧紧捂住林立的嘴,同时紧张的望向后院。
林立本是一句调侃,没想到林信反应这么大,他对林信瞪眼,可林信的视线一直落在后院,根本没有注意到他。
林立实在忍不了,为了不被憋死,他只能自己伸手把林信的手掰开。
连吸了好几口新鲜空气,林立才缓过劲来,他没好气的瞪林信一眼:“大哥这么紧张做什么?”
林信虎着脸,低声警告:“别乱说。”
林立不满:“我哪里乱说了?你没有一直盯着人家?
再说了,我也没有到处瞎嚷嚷,这不是问你怎么想的?干什么反应这么大,差点被你捂死。”
后院没有动静,林信收回视线,仍旧感觉心有余悸。
林立还维持着瞪他的姿势,像是一定要林信给个说法。
林信无奈叹息一声,歉疚的拍了拍林立的胳膊,“行了,是大哥不对。此事莫要再提了。”
“天色已晚,赶紧去休息。”
林立朝他的背影撇了撇嘴,最后还是吹熄灯烛回了自己房间。
次日,京中掀起一场轩然大波,其热闹程度并不亚于昨日集市上抓.奸的好戏。
林山的案子拖了半个多月,苦主终于入京了。
他好歹也是昔日威风赫赫的御林军统领,他的案子朝野之上都有不少人留心。
栖月和挽竹一早就来到衙门附近的酒楼,进了提前预订好的雅间。
两人点了一桌菜,边填饱肚子边看热闹。
不多时,附近的雅间都进了人,楼下也有不少像家丁护卫的人在探头探脑。
百姓们更是一大早将公堂附近围了个水泄不通,争先恐后的挤进人群前方。
要是多听多看一些,等下回去也好向邻里街坊吹嘘炫耀一番。
就在围观众人为了一个好位置互相推搡之时,一身官服的刑部尚书走上公堂。堂下众人当即停下争论,不敢造次。
堂役击打三声堂鼓,衙役两厢伺立,齐声高喊:“升堂。”
刑部尚书林知远一甩官服,在主位坐定。
他面容威严,一拍惊堂木:“传原告范二,被告林山上堂。”
很快,差役就从狱中押来林山,带上范二。
一上公堂,范二就扑跪在地,撕心裂肺的高喊:“青天大老爷,求您给小的做主,给小的那苦命的女儿女婿和儿子做主啊!”
林知远一拍惊堂木:“肃静。”
“范二,你有何冤屈细细道来。”
范二已年将半百,他抬起袖子狠狠抹了一把脸,“小的原是京城中的一户粮商,十几年前走了些运道,赚了银钱,在京城中购置了一间粮铺。
小的膝下育有两女一子,长女幼年因病离世,只剩二女儿和幺儿。两个孩子姐弟情深,二女儿时常会去幺儿的私塾看他,就是因此结识了二女婿。
两人情投意合,成亲在即,哪料二女儿一次去小的铺子里帮忙,竟意外撞见了他。”
范二伸手指向林山,他眼眶充血,恨意几乎要化为利刃将林山千刀万剐。
“他利用职权强抢小的二女入府,叫小的投告无门。女婿对小的女儿一腔情意,为她四处奔走。最后被他命人挑断了手筋脚筋,抛在了小的家门口。”
范二把脸埋进袖子里,不住哽咽:“那孩子是个好的,在私塾里总是前几名,他们的教书先生都说他前途不会差。一个好好的孩子,就那么血.淋.淋的躺在小的家门口。”
“小的晨起开门,魂都快吓没了。给他请了大夫,还是没能救回他的命。
那之后,家中铺子也时常不安生,一个自称是御林军统领副将的人时常上门搅乱小的生意。
眼看家中铺子难以为继,小的儿子下了决心要去告官,哪料竟被那他的人听了去,他们闯入小的家中将小的儿子打成重伤。
打那之后,小的儿子就变成了一个神志不清的……人。小的妻子因受不了接二连三的打击,没半年就撒手人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