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盘桓在心底几十年的痛苦,是在每一个无眠之夜饱含愧疚的呢喃。
“因着岳澜的事,我答应你娘退隐,答应这孟家从今往后都不会再出一个戏子!”老人说到这眼神里的无奈、可惜揉作一团,孟岳衡看了心底也不自觉升起一丝内疚,“可是我始终都不忍家学荒废,孟家的孩子唱戏不成那就得懂戏爱戏,玉棠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她的悟性常人难比,她对这门艺术的尊重甚至热爱都是发自内心的,这也是我答应教她唱戏,让她拜宁九郎为师的原因。岳衡——我老了,我希望别人还知道我孟新秋后继有人,家里祖传的行当不能折在我手里……”
说着老人激动地咳嗽了起来,孟夫人赶紧上前递茶,帮着老人顺顺背。
孟岳衡听到这对父亲早年的积怨有所消解,叹了口气回道:“爹,我知道了。”
市集
姜登宝正打大街上走着,忽听得哪里有人在叫自己,回头一瞧原是昨个儿汇宾楼那群人的漏网之鱼,这汉子甫一见姜登宝就跟见了什么似的,逮着他那就是一阵诉苦,一五大三粗的汉子现如今畏畏缩缩跟个娘们似的,说个话还要探头探脑提防着有人听了去。
“宝爷,我大哥他们给警察抓了。”
“什么?怎么还弄到局子去了?”
“活该咱哥几个倒霉啊,那场戏的没打着,把曹司令小舅子给打了!”
姜登宝越听眉头越紧,牙咬得咯吱响就差没骂人了。
“你们怎么回事儿!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合着我这钱白花了!”
“宝爷,您是不知道啊,昨儿一小丫头硬是出来搅和了半天,这才有了曹司令那小舅子那茬儿,要不然咱哥几个早得手了!”
“等等——丫头?”姜登宝细想了下觉得不对劲了,忙叫这汉子描述这姑娘的样貌,这不说不知道,一说完这宝爷登时变成苦大愁深的样儿。
“你们没伤着她吧?”
“没没没,那丫头牙尖嘴利的,我们兄弟硬是没讨着个好。”
“你说说你,招谁不好招这位姑奶奶,完喽——要让这位知道这事儿是我给弄出来的,我非得掉层皮不可。”姜登宝这么想着又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真觉得血胀。
“不是,宝爷,这我哥那边怎么办啊?曹司令小舅子给警察局长捎了话,不查个水落石出他们不放人哪。”
“呵,咱们之前可是说好了的,抗打抗骂,你可不许把我——漏出来!”姜登宝拿着戒尺警告完这人,急忙迈着小步子出了小巷扬长而去,徒留这汉子原地干着急。
“不是——宝爷!您不能这样啊,宝爷!”
……
姜登宝出了胡同,回头瞅着来人没追上来这才慢下了脚步,这脑袋瓜子里想的都是回家后该怎么糊弄老头子,这七想八想的愣是没注意到身后的孟玉棠。
这四姑娘一出孟府边直奔姜家而去,好巧不巧半路上正遇着宝爷,玉棠心道这家伙还真是来的及时,有他代劳我也省了一半路程,如此想着便开口去叫这姜登宝,可这连唤三声都没听见个响儿,孟玉棠就纳了闷了,小跑着上前将姜登宝给拦了下来。
待看清眼前人的模样,姜登宝吓得舌头都打结了,“你,你,你……”
“我,我,我,我什么我,刚刚叫你呢?没听见吗?”
姜登宝面对孟玉棠的质问,神色颇为紧张,吞了吞口水道:“你,你叫我了?”
“呵——那可不是,都叫你好几声了,你今儿咋跟丢了魂似的,做亏心事了?”孟玉棠瞧着姜登宝见到自己慌张到竟连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心里笃定这小子肯定是做了什么不想让自己知道的事儿。
“没,没,没有,我——我哪会做什么亏心事儿啊!”宝爷生怕孟玉棠猜着了,极力否认道,那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
玉棠一脸“我信你有鬼了”,插了腰将姜登宝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那给咱宝爷紧张的哟后背心都出汗了,“行了,瞧你那样儿,今儿我可不管你的闲事儿,我这有个东西你给带回去给你爹,就说是我爷爷送的,省的我又跑一趟。”
“就这。”
孟玉棠歪了头,一脸天真,“不然呢?”
听了这句姜登宝才如蒙大赦立马就变了个样儿,合着这丫头压根就不知道昨儿的事儿跟他有关,这下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看着孟玉棠塞到自己怀里的木盒,姜登宝出声问道:“这是什么?”
“一幅字。”
“写的是——”姜登宝看了看玉棠又看了看盒子,完全想不到孟老太爷送这东西给自家爹是干什么,平时也没瞧着爹爱摆弄这些东西啊。
孟玉棠一耸肩,表示她也不知道。
宝爷一时好奇刚想打开这盒子,看看这里面究竟有什么乾坤,就被玉棠催促着赶紧回家去,省的在外面乱逛别还把东西落下了。还没等姜登宝开口辩驳,孟玉棠已然蹦蹦跳跳的朝水云楼大院去了,姜登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