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交织错综,她甚至在一瞬间也有了茫然。
自己究竟在计较什么呢?
是虞萱的突然出现,还是谢致一言不发的沉默辩解?
似乎都不是。
她在意的,是他们之间总有隐瞒。
总是要在她觉得自己已经触到他,明白他的时候,一遍遍告诉她——
你深信的这个男人,他并不仅仅是你看到的那样,他身上背负的谜团,经历的往事,你一无所知。
从前有俞随,现在来了虞萱。
江琅从来都不是最了解谢致的那个人。
谢致抿着唇,一言不发地站着,江琅时不时瞥向他,发现他的身影有些摇晃。
“你怎么了?”江琅忍不住出声问道。
谢致按了按肩头的伤口,扯唇笑道:“不妨事的,淋了雨,晚些时候再换药便好。”
晚些时候再换药?
他伤处情况本就不大好,江琅原说让他回庑房去好好修养,是他坚持要每日当差。
淋了雨,怎么能拖延?
江琅行动不便,她扬声想叫素珠,谢致突然走上前,他单膝跪在江琅跟前,像是忍着伤处的疼痛,脚下没立稳,身形摇晃,眼看着就要往旁边栽倒。
江琅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腕,他袖口一片潮湿,江琅掌心被濡湿,等谢致稳住脚,她恍然地偏过头,要撤回手,谢致却按住她的手腕。
他展开一直握在掌心的帕子,轻轻握住江琅的手,细致地将她掌心的水一点一点擦干净。
“殿下生我的气了。”
江琅抽了一下手,他没松开,两人就保持着这个姿势,江琅垂眸,不肯看他:“没有。”
“殿下在生我的气。”
江琅这次也不否认了,她转眸看向他,抿唇没说话。
“虞萱,她——”谢致顿了顿,握住江琅的手,“她是原临川知县,虞士渊的女儿。城外小苍山葬着的,正是她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