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杀人的准备。
萧迈忍不住缩了下脖子,想起前两次邂逅时,他曾经用铁尺敲陈紫莘的脑袋瓜。
“对了,你以前就欺负过我,还用尺子敲我的头!”紫莘猛地想起来,捂住头顶,对萧迈怒目而视。
“你怎么这般记仇,你还踩过我的脚呢?”
“踩脚能有什么危险,敲头万一敲出个好歹?说不定我已经受了重伤,脑部淤血,只是还没发作而已。”
“确实像是脑淤血。”
“坏家伙,我打死你!”
紫莘站起身,抬手就往萧迈身上狠锤,打得萧迈也起身抱头而逃。
“好了好了,还没完没了了!”萧迈被逼得施展轻功,一跃两丈开外,紫莘欲追,他赶忙抬手作势阻拦,“别打了,我们还有正事要谈。”
“报仇难道不是正事?”
“你也太记仇了吧?行,我把尺子给你,你也敲我一下,然后两边算扯平,如何?”
“好啊,给我!”
萧迈从袖中抖出铁尺,扔给陈紫莘,然后施展三花聚顶铁头功,冲她说道:“来,往这里敲一下,从此咱俩就扯平了。”
紫莘把尺子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发现分量还挺重,几乎与闵清锋的宝剑持平,但体量只有它的一半。她不由得好奇,这般古怪的兵器,萧迈用起来趁手吗?
但无论如何,这么沉的铁疙瘩,砸到普通人头上,轻轻一下就能让人痛得昏厥过去;再用力些,就能击碎头骨;若用足十分力,一下就能让人脑浆迸溅。萧迈此前经常凭此尺与群雄围殴,以寡敌众,以弱胜强,因为铁尺无锋,轻易不会打死人;但铁尺分量足,打在身上就是骨断筋折,群雄轻则失去战斗力,重则终身残废,武功全失。
紫莘意识到,那日萧迈敲打自己,动作幅度看似夸张,实则力道极有分寸,否则不会疼得恰到好处,反观自己,一尺子下去,把萧迈打成白痴就不妙了,自己还指望他破案呢。
于是,当着萧迈的面,紫莘把铁尺揣进了怀里。
“喂,别把我的尺子拿走啊!”
“我要保存犯罪证据。臭烧饼,你把岳大哥的案子破了,我就把尺子还给你,从此两方扯平,本小姐不会再计较你的过失。”
“放心,无论你讲不讲条件,我认准的案子,一定会查到水落石出,但你得把尺子还给我,那是我的兵器。没个趁手的兵器,我会被人打的。”
其实,萧迈精通百家武学——但样样精通的结果,就是样样稀松。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抓拐子流星,他倒是都能耍一下,可最擅长使用的还是铁尺。没有铁尺,他的战斗力就只能发挥出七成,从一流高手直接堕入二流高手,这对一个仇家众多的神捕来说,后果简直是致命的。
可陈紫莘不一样,她虽然经历过几次惊心动魄的危险,但大体上都处于相当安全甚至是安逸的环境中,沧州首富是她老爹,侠武盟盟主是她师父,天山派掌门是她义兄,直到遭遇孟青诬陷之前,她一直都像小公主一样被全武林呵护着。再加上紫莘也不是笨蛋,仅凭直觉就能识破绝大多数的陷害和圈套,所以安全意识较为薄弱,更无法理解萧迈此刻的紧张。
“那你就早点破案,我会把尺子还给你的。”
“大小姐,剑客不能失去手里的剑,我也不能失去我的尺子,这不是开玩笑的,快点还我。”
“嘿嘿,你越是紧张,我就越不能还你喽。”
“你……这样行不行,你把尺子还我,我另寻一样信物给你,保证查出此案真相。”萧迈提出了交换信物。
紫莘没想到,萧迈对这把尺子如此在意:“喂,臭烧饼,这只是一块铁疙瘩而已,去铁匠铺,半天时间就能重铸一把。你如此紧张,该不会是它身上有什么秘密吧?”
“这把尺子陪了我整整十年,是我人生中第一把兵器,也是我最信赖的兄弟。只要把它带在身边,无论面临任何危险,我都会有底气去战胜。”
“没想到,你这人还挺念旧的。”紫莘见萧迈如此紧张,只好答应调换信物,她一眼就认准了萧迈随身携带的一枚刀币,“尺子可以还你,那刀币造型挺别致,与我做个信物吧。”
“这……”萧迈低头一看,不禁面露难色。
一般人喜欢在腰间悬挂玉佩、香囊作为装饰,萧迈则不走寻常路,悬挂一枚古代刀币。古钱币因年代久远,往往表面生锈发黑,但这枚刀币一直与衣物摩擦,显得锃光瓦亮。
紫莘一眼瞧出了他的犹疑:“臭烧饼,你说没了尺子该有危险,所以不能给我,我认了。那刀币总不能用来打架吧?”
“不能。”萧迈摇摇头,却没有取下刀币的意思,而是抬手一挥,“你一定要求个心安,那尺子就由你来保管。”
“啊?”
方才萧迈言辞恳切,反复强调铁尺对他的意义,甚至把铁尺比作好兄弟;可在紫莘索要铜钱的时候,他立马就不要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