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堂外的凉亭只站着钱宝元和夜绫两个人。
钱宝元在悄悄观察夜绫,他耐不住安静,这样寂静的气氛总让他想要说些什么,更因为那位殿下的突然到访让他心里有些打鼓。
正在心里打了很多草稿,准备找个话题开口的时候,内侧传来惊呼声。
钱宝元还没反应过来,一旁的夜绫已经快步冲上去,只给人留下一道残影。
钱宝元立即反应过来,连忙追了上去。
谁能想到会看到让钱宝元几乎肝胆俱裂的一幕。
紧闭的门已经被夜绫踹开,一身血的两个人猝不及防地映入眼帘。
“等等!”
钱宝元抽出腰间兵器,连忙拦住夜绫手中直指窦灼的长剑。
窦灼顾不得许多,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绝对不能让李香馥是在窦府:“钱宝元快去找苏大夫!”
钱宝元眼神警惕地看着夜绫手中的长剑,面露迟疑。
李香馥看向夜绫,摇了摇头,她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摇头的动作也格外轻微。
见夜绫收了剑,钱宝元当即朝外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叫:“来人快去请大夫!”
翰林院四周都布了一块冰,丝丝凉意驱散了不少闷热。
窦章正在同各位官员商定第一份考卷。
即使再怎么样习惯,整日看着那些芝麻大小的文字,还是头晕目眩的。
这时放在四角的冰块就有了作用,把手放在冰块上磨碎几下,然后往脑门一贴,顿时神清气爽。
四方大小的院子,门窗都开着,外面裹挟着闷热的温度被吹了进来,又被冰块飘出的冷气驱散。
多亏了这些冰块提神过,翰林院的效率才没有降低。
恰好这时,仆从从外面走来,对着各官员行了一礼之后,上前将一个小巧的竹筒交给了窦章:“长公子,这是窦府送来的,似乎有急事。”
窦章接过道了谢,打开竹筒,摊开里面放置的锦帛,看到了上面的寥寥数语。
窦章神情一滞,他将锦帕返回竹筒中,站起身:“各位,府中有事,我需回去一趟。”
原本还在埋头苦读的几个官员皆是一惊。
谢寄书和杜江都站了起来。
“公子,规矩不能破,”杜江开口劝阻:“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请示殿下带书信回府。”
窦章态度坚决,对着官员们躬身一拜:“是我之过,若怪罪下来,章一律承担。”
“长公子请留步!”
在外看守的侍卫见此一惊,拦住窦章的脚步:“自古还未有春闱尚未结束之时,离开翰林院的事情,还请您不要为难我们。”
谢寄书和杜江一直跟在窦章身后,闻言伸手挡住了侍卫的身躯。
“公子且去吧。”
窦章对两人微微颔首,头也不回地走了。
剩下几人皆是面面相觑。
曲冲收回看向视线,眼中浮现出几分思量。
窦章走突然,打了人一个措手不及。
王玄打了个哈欠,舒缓着酸痛的肩颈,看向坐在一旁的韩子非:“韩老先生,主考官都走了,你看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韩子非翻着手中的古书,刚刚的那场事情并没有让这位老先生抬起头,闻言,韩子非淡定地反倒下一页:“终归会有个结果,各位大人手头上的事情还有许多,要抓紧了。”
王玄吃了一块的糕点,他没有一般文人要保持的仪态,整个人透着一股吊儿郎当,带着真性情。
这副样子若是让别人来看,就是市井小民的做派。
王玄刚吃完,面前递上一杯茶。
王玄拿起来一饮而尽,笑着拿手肘搓了搓身侧的高仓。
“多谢高兄,还是高兄懂我。”
高仓没回应,继续看着手里的书卷。
王玄看着高仓沉默的样子,自言自语地悠悠感慨了一句:“你的好日子,或许要来咯。”
郭连云的视线始终落在扇打开的门,他衣袖中的手握紧,这就是权利,他想,可以忽视一切规则。
窦氏祖宅。
窦灼呆愣地站在屋外,他身上的衣裳被李香馥的血弄脏了,但现在没什么心情去换。
看着一盆盆的血水被端出来,窦灼心中不免坎坷。
钱宝元没忍住,开口问道:“二公子,你和那位殿下在屋中说了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窦灼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一个字都没说,而是另外开口道:“我已经找人给翰林院那边传了信,看兄长怎么说。”
钱宝元来回踱步:“这么久了,那大夫怎么还不出来,唉,苏大夫离开得不是时候啊,也不知道这在外请的大夫靠不靠谱。”
就在两人焦急中,外面传来动静。
窦灼转头看去,看到了形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