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形影在前方的人。
“兄长。”
看到窦章来了,窦灼的强装得镇定没了,他双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窦章看向钱宝元:“带沉霄下去,将身上的衣裳换了。”
钱宝元连忙点头,带着还没彻底回神的窦灼回院子里。
窦章进到客房,坐在外间,沉默地等着。
一个多时辰过后,内间的门被推开,夜绫和大夫一起走了出来。
大夫是认识窦章,他行了一礼道:“伤口略深,好在没有伤及内脏,只要注意今晚会发热,待明日一早热度退下去,便不会有性命之忧。”
枢律上前,带着大夫走了。
夜绫看向窦章:“殿下唤你进去。”
语气冷冰冰的,听不出多少敬畏,听得一旁的枢越想要拔刀了。
窦章示意形影不用跟着,推门走了进去。
屋内弥漫着血腥气以及草药苦涩的味道。
李香馥躺在床上,一半的床幔落下,遮挡住了里面的场景。
窦章在距离床边半米的地方停住脚步。
李香馥听到了动静,她虚弱地笑了一下:“溥霖,好痛啊。”
窦章呼吸一顿,他伸手将落下的床幔勾起,没有遵从礼数地落下视线,看向床上的人。
李香馥面色苍白,嘴唇因为发热带着艳丽的红,一席青丝散落,披散在床铺上面,疼痛折磨的她眼神有些涣散,但看向窦章的时嘴角依旧带着笑。
窦章半蹲下和李香馥的视线平齐,他拿出锦帕,替李香馥擦着额前的冷汗。
“好疼啊,窦溥霖。”
李香馥又一次轻声呢喃。
“既然疼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香馥笑了笑:“会让我觉得……还活着。”
窦章的手顿住。
李香馥抬眸看着她,眼中带着些恳求:“你抱抱我。”
窦章坐在床上,避开伤口,小心翼翼地将李香馥抱在怀里。
鼻尖是对方特有的淡香。
李香馥闭上眼,整个身体靠在窦章怀里,脑袋埋在对方肩膀,身上诡异的疯癫褪去,安静得像是一个木偶。
窦章拍着她的后背当作安抚,半晌缓声道:“在……耀国,殿下发生了什么。”
李香馥的鼻息打在窦章颈侧:“你不是派人去查探了吗,没有查出什么。”
窦章没有回话。
身上的伤口一直传来阵痛,李香馥声音有些发颤:“好奇的话,就去查吧。”
怀中人的温度越来越高,滚烫的鼻息打在颈侧,像电流般传入身体,进入心口。
“殿下。”
“嘘。”
李香馥伸手制止他的话:“让我休息会儿。”
屋中安静下来。
李香馥靠在窦章怀里,就着这个姿势睡着了。
——
“公子。”
“兄长。”
等窦章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后半夜。
窦灼换好了衣裳,和钱宝元一同等在静逸居外。
“去请一位女大夫来,”窦章看向枢越。
窦府绝大多数的家仆和门客都是男子,想要找个女子来照顾李香馥,便需要去府外找。
枢越身形一闪消失不见,一炷香后,带着一位女大夫来了。
那女大夫已经在途中了解了情况,刚进来就对着众人行礼之后,被枢律带去了李香馥休息的客卧。
“沉霄,同我来。”
钱宝元停在原地。
两位公子进了书房,等再次出来时,外边的天已经出现了一抹亮光。
黎明时刻,窦氏的家仆全都出来,正是府中最热闹的时刻。
今日的窦府比往日更加。
中庭内,窦灼被枢律和枢文压在地上。
他一日未睡,眼中泛起红血丝,神情带着疲惫。
来往的家仆都能看见。
窦章站在他身侧,淡声道:“莽撞冲动,不遵祖训,这是其一,身怀武艺,不知收敛,这是其二,欲杀皇室,企图谋反,这是其三,窦灼,你可知错!“
窦灼咬紧牙关没有开口。
窦章看向枢越:“杖五十。”
“长公子!”
几人皆是一惊,钱宝元更是单膝跪下:“公子,三思!”
窦章:“若有人求情一次,加十杖。”
所有人都不敢再说话。
窦灼看向窦章,眼中全然的不理解:“外面的传闻兄长难道不知道,她那样的折辱,兄长你不气吗!”
窦章始终沉默着。
枢越见此不再犹豫,拿起戒尺重重落在窦灼身上。
击打血肉的沉闷声音,令人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