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卿见他进来时躬身一拜,眼神自带缱绻情意,心里便不大舒畅。
“我要休息了,请你们出去吧。”
祝胧明理着他胸前的墨发,“本来就睡了三日,再睡就要傻了。”
“正好傻了你去找旁人。”
说着凉凉的话,眼睛却是在看着赵祈年。
祝胧明哪有不明白的,挑眉道:“你醒来,有他的功劳。”
这话听着轻描淡写,隐去了好多,像是有猫腻。
洛云卿不信,皮笑肉不笑。
赵祈年忽的体贴开口,解释了许多。
原来在给洛云卿刮骨的时候,生死一线,祝胧明谁也不见。好不容易做完了,太医断定他不好醒过来。这时,苦苦等在门口的赵祈年得知,愿意为她解忧。
赵祈年动了秘法,以血入典籍,日夜诵念。终究有违天道,心悸又轻易复发。
“洛宫侍可知,殿下为了万无一失,竟然割了自己的手腕,用自己的血给你当药引子。”
洛云卿像是局外人,没见过这几日的凶险,越听越皱眉。直到听到她这样做,他不可思议。
女子的身体多么尊贵,寻常人家的妻主,尚没有几个愿意为了男人损伤身体的,更何况是一国之主。
祝胧明没多说什么,只道:“都是些不必提的事。”
想要靠近,见他后退,她伸手抓过他,“怎么了。”
他定定地看着她,摇头道:“我只是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她做这些的初衷。
一般都是妻主为夫郎?
可她为谁?为一个低贱的宫侍?
良久,他的心绪复杂,眼前模糊不清。
下意识地握住她的手,“伤口大吗。”
祝胧明避开他的后肩,搂着窄腰,轻哼道:“不大,你可别掉眼泪。”
她的揶揄,让他推了她一下。
推不开,垂落的双手没有地方安放,自然地环住了她。
尽管心里有很多的矛盾,但他却自动地忽略,觉得此时不必那么清醒。
如果这是一场梦,就让他沉沦在这一场梦里吧。
在一旁立着的赵祈年成了多余的人,他偷偷地看着二人,心里羡慕。
他才没那么好心解释让她们亲昵。
他只是不愿意看见殿下被误解而皱眉、付出而不说。
若是他才是接受殿下付出的那人,他为她死了也甘愿。
洛云卿想到房里还有这么多人,心里不大自在。
低声让她起开的时候,她还在他的腰间掐了一把。
真是她的劣根性。
他嗔怪地看了她一眼,注意到了赵祈年不爽的反应。
于是,红着的脸色消退,转而变得清淡。
这小子就是藏不住事,就算刚才“好心”解释,也掩饰不了他虎视眈眈的事实。
或许,是想要取而代之!
祝胧明揉了揉眉心,“赵公子病着,孤让他多留几日。”
洛云卿看向赵祈年。
那意思是:原来迟早要走。
赵祈年哪里受得了旁人得意的样子,下意识地不悦,攥紧了拳。
可一想到自己的身份,还没赢得殿下的珍惜,他就生生地忍了下来,只自个咬唇。
祝胧明罕见发现自己男人的幼稚,饶有兴致。
“好了,该传膳了。”
“殿下,我...”
赵祈年自然想要插一脚,正在说话的时候,肚子忽然呱呱的叫起来,打断了话。
一向骄傲的少年,在心上人面前出了丑,自己都囧了。
虽然一心为了她而忽略了饮食,但他还是懊恼没有处理好自己的日常问题。
头一次以这么人畜无害的形象愣在原地,让人想要暗笑。
祝胧明自然不会让他走了,若是传出去,还要别人以为她这太女府有多苛刻。
虽然,一直都很苛刻。
洛云卿清楚她的性格,哪里是开恩让人留下,分明是不忍。
估计是又见了美男子心怜,不然,定会将其扫地而出。
他静静地舀着自己的清粥,看了一眼祝胧明。
虽然方才是那么想的,但她对赵祈年是没有心思的,要不然早扔上床了。
不知为何,她格外忌讳与神佛牵连的人,所以从未将多余的目光放在赵祈年的身上。
洛云卿又看向赵祈年,暗叹是个阴柔美男,再过一两年长开,必是妖孽。
赵祈年也在看他,不知他所想,只觉得是在暗暗较劲,顿时不屑。
哼,有危机感了,不自信了吧?
晚了!
祝胧明作为当事人,乐得享受。
旁人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