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你的。”
颜龄韵刹那间心头一跳,易嘉川言语中藏着的缱绻一下子毫无预警地钻进她心里。
易嘉川此刻并不隐藏情绪,仰头望向她时,热烈的眼神里暗流涌动,颜龄韵听见他答应,心里一喜,随后触及他的眼神,面颊又顿时一烫,匆忙移开视线。
颜龄韵不由地想着他的回答,他刚刚答的不是“好”,而是“我听你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了一下,忽然乱了节奏。
陈哲站得笔直,静静隐在墙角,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老板此时的心思,于是收了手机,一声不吭转身去拿检查报告了。
检查报告出来,得知易嘉川的脑部检查结果没问题,颜龄韵面上没什么神色,心里到底暗暗松了口气。
出了医院大门,陈哲已经停车等候。
“送你回去。”
易嘉川拉开后座的车门,颜龄韵没有犹豫地说:“我还有事,不用了。”
“你去哪都送你去。”
他开着车门杵着不动,月光下,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眼底多了一份固执。
“您快回去休息吧,谢谢啊。”
颜龄韵故作轻松地摆了摆手,刚要转身,就见易嘉川直接甩了车门。
易嘉川挡住她的去路,皱着眉凝视着她,气压有点低。
“改口,把‘您’去了。”
许是察觉自己的脸色有点不好,他收住刚刚从眼底透出来的一丝戾气。
“如果不想和我一起——”他做出退让,无可奈何懒懒道,“我坐前面。”
颜龄韵不答,易嘉川紧盯着她不放,尽管眼底已经敛了情绪,但却依旧叫人觉得心慌不安。
此时医院门口冷清寥落,街上的光影被他挡在身后,唯有那一道看似柔和的目光,将她禁锢得心有余悸。
她知道,如果继续僵持下去,易嘉川便没有现在的好声好气。
她十分清楚,易嘉川平日看着斯文,这一刻的他,任谁看了,都十分谦和有礼,这是他从小到大的教养,也是他习以为常待人的面具。
但如果她坚持要走,他就指不定做出什么事说出什么话来强逼她了。
颜龄韵眼睫轻颤,在脑袋里已经迅速做了权衡,她放弃抵抗,这里离她家不远,忍耐一下就过去了。
她上了车,以为易嘉川会依言坐在副驾驶上,结果没想到她前一秒刚上车,后一秒他二话不说也钻进后座。
俩人目光有一瞬对上,易嘉川眼神里透着的那股得逞的意味不言而喻。
颜龄韵此时宛如羊入虎口,挣扎再无意义,只用冷冷无奈的目光以示不满。
车内逼仄狭窄的环境,令她有些不自在。
这么安静这么晦暗,心底某些顾虑全都冒了出来,为了避免交集,她只好保持沉默一个劲地望向窗外。
昏暗的车厢飘着一抹淡淡的木质松香,让人渐渐心绪宁静。工作了一天,她已经很累很累,车内空调温度刚好,座椅舒适柔软,令人有些昏昏欲睡。
只是易嘉川在身旁,她不敢睡。
身旁的他,自打上了车,一句话也没有,实在太安静了,静得令人有点不安。
颜龄韵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望向窗外的脑袋还是转了一下,一回头,才发现易嘉川竟然睡着了。
他仰着头闭着眼睛,看上去睡得很沉了。
微微敞开的领口,露出修长白皙的脖子,车内昏暗,窗外一闪而过的光影现出他脖颈上完美的线条,某些隐晦的感觉在忽明忽暗的灯影下浮浮沉沉。
颜龄韵倏地被自己的心思吓了一跳,她连忙收回视线,见他睡着,人渐渐放松了下来。
她靠在座位上,慢慢地,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车内晦暗寂静,过了一会儿,易嘉川缓缓地睁开眼。
他默不作声地看她,唇角不由地弯了弯,此时此刻她收起了身上的刺,娴静安稳地在他身旁睡着。
车窗外的光从她脸上掠过,轻颤的睫毛修长而浓密,他贪婪地盯着,那个他曾经吻过的地方。
情绪在某一瞬翻涌,他克制着压抑着心里的冲动,忍着不去触碰。
尽管陈哲的车开得很慢,但也很快到了古城区的巷子口。
颜龄韵醒了,易嘉川早早敛了情绪,先下了车。
“收下吧,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颜龄韵垂眸看了他手中的礼盒一眼,目光最后停在他额头的伤口上,终是伸手接过。
“谢谢——”
那个“您”,她到底是咽回去了。
她要走,他忍不住又问:“你还要不要半熟芝士?”
低沉的嗓音响在漆黑的巷子里,他的眼底染上了晦涩的情绪。几分热切,几分压抑。
如果是今晚之前,颜龄韵会果断地简单地回答不要。但是此刻她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