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自诩活了这么些年,能将大多数人心看透,可不知为何偏偏看不明白这个还不及他半数年岁的姑娘在想些什么。
眼见着浮箭一点一点地上移,若再耽搁下去,怕是就要错过午时了。李老拿不准单若水的意思,只好问她:“这,单使,时辰快到了,你看……”
单若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怎么,这点事情还要本使告诉李老要怎么做么?”
李老在心里暗骂单若水不厚道,既不想自己出头,又想把事情解决。
但一想到若不是有单若水相助,他的孙女就要被选为新使,这样大的恩泽,或者说是把柄被人捏手中,他就是不妥协也不行。
这场博弈,他老李从一开始就输了。
不服老不行了哟……
权衡清利弊后,李老也不再犹豫,吩咐侍卫:“去把那女人带下去。”
晏宁一直有关注着这边的动静,见状,心知他们是要对水月姐姐不利,不由焦急起来。
自己如今自身难保,唯一的希望便是沈姑娘他们了。
她看向沈淑他们所在的地方,却愕然发现不知何时已不见那两人的踪影。
但还不及她为沈淑他们的消失而心寒,就见原本尚在求情的水月似是因为哀极恸极而昏了过去。
前来捉人的侍卫面面相觑,犹豫了一瞬,不知是否该继续执行命令。
正在这时,人群中冒出来几个女人,小跑到水月身旁查看,却是俪兰楼的人来了。
老鸨一边同周围的人致歉,一边偷偷地给那个侍卫塞银子。
侍卫眼珠一转,将钱收入袖中,没说放人,但是却默许了让老鸨派个人跟着照顾水月。
李老他们也不介意底下人这点小动作,左右目的都达成了。
晏宁的心境却完全不同于他们。其实就算水月不晕过去,俪兰楼的人不出来,花神宫的人也未必会把水月怎样,只是她肯定要吃些苦头的。
这样一来,有人照顾着她,晏宁亦能放心些。
且晏宁亦非那死脑筋的人,哪就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呢,水月姐姐刚昏倒,妈妈她们就来了,若是早些出来拦人不是更好么?
她于心底猜测,这很有可能是那沈姑娘和谢郎君的手笔。虽眼下暂时不知他们去了何处,但晏宁却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多了些期望。
那厢,玄旻趁着方才的骚乱,趁机挣开了束缚,大喊道:“单若水,你敢把你做的那些腌臜事说出来吗?”
单若水的表情终于有了些许变动,却不像是羞恼或气急败坏,反而略挑了挑眉,反问:“哦?那你倒是说说,本使做过什么?”
玄旻也不是个蠢的,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一个是声名显赫的花使,一个是即将被处刑的囚犯,人们自然更信重单若水。
但他也不会就这么放弃。
玄旻冷笑一声:“哼,我当然要说。诸位且听清楚了,有辱花使之名的,是你们的单使,可不是那个小姑娘。若非她巴巴找上我来,我还不兴去.操.那不知道被多少野男人用过的身体。”
正如玄旻先前所想,汉崇城的人大部分是不相信他的话的,还反过来骂他疯狗乱咬人。
玄旻玩味地看向单若水,那个女人看起来淡定依旧,可谁知她是不是已经气到要发疯?
“我还没说完,你们急什么?我不仅知道你们的花使是个表里不一的蛇蝎女人,还知道她手臂上有一个鬼手印——”
鬼手印?!
众人听到这里,其实已经有些动摇了,忍不住议论开来,气氛顿时如沸腾得要炸了锅的水,场面开始失控。
单若水听到这里,心头猛地一跳,她万万不曾想到玄旻竟能看到那个……
不过,情况还不到最坏的时候。那个手印,寻常活人是看不见的,玄旻没有证据。
她懒得同玄旻周旋,同时心底也有一种隐隐的忧虑,只想将这个麻烦赶紧解决:“哼,你不敬花神在先,如今更是胡言乱语搬弄是非。依本使之见,即使是圣火也难能燃净你污浊的魂灵!”
说着,她冲候在一旁的侍卫摆摆手,要他们上去将人捉住,就地格杀。
玄旻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先前之所以中招,是因为单若水是在他酣睡之时动的手,如今的玄旻自然不惧,更何况他还有了那样东西。
琼天殿距离凤鸣坛有一定的距离,他趁琼天殿附近的侍卫还未到达之际,燃了一张师父赠予他的符纸,竟在转瞬之间就来到了单若水的身旁,燃符成剑,再将剑横在单若水颈项前,以逼退想要前来营救的人:“别过来!”
说来也是天不绝他玄旻之路,那些人虽捉了他,却没有换掉他的道袍,自然也就没发现他放置在袍内暗袋的符纸。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有些反应迟钝的人甚至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便听有人尖叫:“杀人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一点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