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心底的欢喜浮在面上。
她在等着她的心上人。
可,她等来了她的心上人,却也永远失去了她的心上人。
公主府的大门轰然中开,公主吓得立马就站了起来,提着襦裙便飞快地跑了过去。
可眼前的一幕,却让她脸色刷得一下就苍白了下来,好像金纸一般。
青年手持着红缨长枪,枪尖在地面上划出阵阵火星。
杀意毕现。
从未有过的恐慌和惊惧漫上了公主的心头。
她很害怕。
他血红的目光直直地看着她,很快,枪尖就悬在了她的脖颈之上。
“为什么?”字字泣血,他的充满仇恨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公主,握着枪杆的手不住地颤抖。
公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颤声问道:“怎么了,齐哥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你为什么要杀她?”
“我要杀谁?”
她心中已隐隐感觉不妙。
“事到如今你还在装傻吗?”他的眼睛看向她。
可就在公主准备开口的时候,披玄甲负霜刃的主将缓步而来。
他冰凉的目光放在了青年身上,显然很是不悦。
公主的心登时便凉了半截。
冒犯皇家威严,尽斩之。
公主甚至没有顾及脖颈前的枪尖,便直接就挡在了青年身前,青年大惊之下甚至没来的收回的枪尖就直接划破了她的皮肤。
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她华贵的襦裙。
而与此同时,锋利的霜刃就停在她的剧烈起伏的胸前。
“你若杀他,便要先弑主!”
一向温柔软糯的嗓音浸透了寒意,纵然她的泪水如断线的珍珠一般坠下。
很少有人能在玄骑卫主将手下救下人,而手无寸铁的公主就是一位。
金簪脱手,坠地有声。
公主颓然地跪在地上,看着青年远去的身影,美丽的眼眸如同破碎的琉璃,凄婉哀伤,宛若霜打牡丹。
不是她,真的不是她……
甚至没有解释的机会,她深深地俯在自己的膝弯。
一朝天堂,一夜地狱。
声嘶力竭地无声痛哭,她从未如此狼狈。
玄骑卫主将收手了,藏在面具后的那张脸依旧冷漠。
他静静地看着她痛哭,他十分鄙夷这种放走敌人的行为,也不明白为什么身为皇族的公主要为了这种不知死活的人而痛哭。
不值得,他心道。
自此以后,原本的公主就不见了,现在的公主已经不再稚嫩,不再幻想着自己也可以像寻常的女子一般,拥有一段简单却幸福的感情。
珠帘晃动下,一只素白的手支撑着精致的下颌,凤冠沉重华丽,连她也不禁歪了头。
睫羽纤长,如鸦羽一般漆黑。
昏黄烛火,金晖撒在她的面上,光芒却变得暗淡下来。
她忽的惊醒,习惯性便要摸插在头上的簪子,却伸手摸了个孔,整个人登时就慌乱起来。
“来人!快来人!”
她慌忙四下寻找,眸子里的惊慌显而易见,甚至直接跪了下来往桌子底下去找,可把推门进来的婢女吓了一跳,赶忙就扶着公主起来,自己跪下去取找了
公主府的灯笼一盏接着一盏亮了起来,原本精到落可闻针的公主府瞬间喧闹起来,像是铜壶沸水。
“我的簪子丢了……”
广云长公主如丢了魂儿一般地瘫软在团椅上,吓得众多宫人跪倒了一片。
玄骑卫主将悄无声息地出现,他看着已然失了魂魄的广云,眸子微动。
若是以前的他,定然呵斥广云,不过一把簪子罢了,可是如今的他,见过广云的痛苦与疯癫之后,却也不愿意再说什么。
有人以玄骑卫的名义屠了齐长淞的九族,其背后的操纵者,乃是九五之尊的皇帝。
公主当是就倒了下来,却又强撑着站了起来,一身枯槁满目哀戚,拽着他的玄甲便缓缓地跪了下来。
她只说了一句话,两个字:“救他。”
一个为爱痴狂的女子,不该为一国的公主。
玄骑卫主将阖了眼,将所有外溢的情绪都收了回去。
一国的公主,注定是要卷入政治的漩涡当中,恐至死都难脱身。
没有强大的力量护不住所爱,没有冷酷的心做不了玄骑卫令之主。
没有远超于玄骑令打的力量,最后为其反噬。
她确实太苦了,一生都为玄骑令所害,为玄骑令所驱使。
先皇让公主与先皇后分离,便是要离间公主与皇帝。
皇帝让宁三公子得尚公主,便是皇帝的计策。
恐连齐长淞身上的祸事,八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