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辰抱着银子转过身,向着赌坊大门走去。
一步,两步,沉重的脚步声回响在大厅里。
大厅中显现出一种诡异的寂静。
一双双贪婪的眼睛盯着他的后背,像是深夜里饥饿的豺狼。
似乎是因为身体变得年轻,吴辰甚至感受到了久违的刺激感。
他喜欢这种感觉。
直到靠近大门,意料中的声音还未响起。
“嗯?不会吧,这么不讲武德啊。”吴辰心里开始有些许忐忑。
最后一把自然是故意押输的。
这种古老的骰子游戏,即使起源因为自身的原因能力下降了太多。
但是在收集到足够的数据后,自然是十押十中。
本着不赚最后一分钱的古老规则,吴辰给了赌坊一个面子。
“起源,你说这么大的赌坊不会连个懂的人都没有吧,他们指望我这小胳膊小腿能抱着这二十几两银子安全走回城郊的铁匠铺。?”
“这样生意怎么做得长久阿,这银钩赌坊怎么做这么大的?”
在紧张的抱怨里,吴辰已经开始思考如何从几十个壮汉的追杀中走出戈阳城。
在汗都要跌落之际,耳畔突然传来了一声刺耳的声音。
“少侠慢走,天黑风大,何不在我银钩酒楼小歇一夜,明日再走?”
将正要跨过门槛的脚收了回来,转身望去,是那位声音难听的上官队长。
吴辰突然感觉这方脸汉子的声音也挺好听的,就比银钱碰撞的叮当声稍逊一筹罢了。
“队长所言甚是,今夜就享受一晚,明日再走。”
”不知队长可否赏脸,一同前去?“
顺便邀请了一下这位赌场的保安队长,在这种武夫以力犯禁的时代,能在这种场所干安保的自然不会是泛泛之辈。
”哈哈,少侠邀约,自然不能拒绝,叫在下上官敬即可,客气叫声上官也行。”对于这位赌艺惊人,又进退有据的少年,上官敬也是十分欣赏。
有本事的人,总是招人喜欢的。
“哪里哪里,我叫吴辰,叫我小吴就行,上官大哥一看也是豪爽人,恨不能结为兄弟啊。”
说话之间,素不相识的二人已经在口头上大哥老弟称呼起来。
一同走出银钩赌坊的大门,沿着由大块青砖铺成的大道走了几步,银钩酒楼就到了。
同样金底银字的牌匾,斜挂着一个带有银钩的红灯笼。
“上官老爷到了啊,快里面请”。酒楼的小厮从楼里面小跑出来,一脸笑容。“还是逍遥居吗?”小厮问道。
上官敬摇头看向吴辰:“今日由我兄弟来定。”
小厮赶忙看向吴辰:“没见过今日新的大爷,小的眼拙了。”
”我第一次来,还听大哥安排。“
”那就逍遥居。“上官敬大手一挥,示意小厮前面带路。
在小厮的带领下二人进入了酒楼。
酒楼分为三层。
一楼是大厅,大多是从赌坊来的落魄赌徒。
一位绿衣少女站在中央唱曲,声音婉转。旁边还坐着几个看起来年龄稍大一点的弹着琵琶。
唱的是一首玉京传,玉京传讲的是一位樵夫砍柴得遇仙人一步登天成仙的故事。
深受在座赌徒的喜爱,毕竟在场的都做着一日翻身的黄粱梦。
被领到三楼的逍遥居坐下,与这酒楼土豪气息形成了反差,逍遥居内装饰却是素雅了许多。
”大哥倒是有品位。“吴辰赞叹了一句。
”打笑我了,这酒楼是我们老板金鹞子亲手打造,他是盐铁商人出身,就喜欢这种金碧辉煌的调调。“
随着酒菜上齐,三巡酒过。
二人感情再度升温。
了解到吴辰已被送入林氏铁匠铺当学徒,喝的醉汹汹的上官敬一拍桌子。
“兄弟可知,这林氏大门好进不好出阿,兄弟还是努力练功,别被送去那清水山挖矿了,那地方一年死的矿工可不少,你家兄长也忒不是东西,别到时候白费了这一身好赌技。”
吴辰这才知道为什么自己被送进来当学徒,他大哥还能得二百文钱。
拿出二两银子,放到上官敬面前,吴辰说道:“明日清晨还请大哥送小弟去城郊。”
上官敬眼皮一抬:“这钱我不能收,你最后一把给了赌坊面子,赌坊也得给你面子,这是赌坊的规矩,明日我送你离城。”说罢便站起身,揉着肚子道:“酒足饭饱,去干正事喽。”
看着被两个歌姬架起来的上官敬,吴辰有些怀疑他明天是否还能起来。
翌日清晨,上官敬不愧是练武十数年的入品高手,大战一夜第二天看起来仍是神采奕奕,吴辰自己虽还不能破了童子身,但是还有宿醉导致的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