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意,你还不明白么?”
低哑的声线携着凛冽的薄荷香刺激着成隐的五官。黑暗中,一切静悄悄的,她眸子滞涩了一瞬,顿时忘记了呼吸。
见成隐没有反应,林惟蹭了蹭了她的颈间,轻声说:“我喜欢你,成隐。”
自从年幼时被父亲扔进水池,他的一句求救害得母亲留下,从而失去生命。他发誓,以后无论发生什么,绝不会向人示弱。
更不会将内心剖析在他人面前。
但。
他不想和成隐就这样轻易地结束。
男人的呼吸音错落有致,惹得成隐肌肤痒痒的。
这句告白对她的冲击力太大,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察觉到女孩的微动,林惟继续说道:“以前我确实过分。”一停:“给我一次机会补偿你,让我走进你的心底,我们,重新来过。”
也许是夜色作祟,他的声音变得黏腻起来,似乎还夹杂着几分撒娇的味道。
成隐心里默默回道,其实你什么都不需要做,早已驻扎我心底很多年。
我从来没有怨过你,相反,我一直很喜欢你。
比你想象的要多很多。
“其实我们六岁就相遇了,比你认为的时间要早很多呢。”
她的声音太过含糊,林惟并没有听清,他一顿:“嗯?”
成隐推开他的手,翻了个身,和林惟面对面躺着,两人呼吸相融。
她的目光悠悠落至他的眼眸,始终没有吭声,半天,才开口道:“人与人的关系,往往薄如蝉翼。我们不是青梅竹马,也没有少年情谊,更没有工作上的相互扶持。你的喜欢,可以维持多久呢,林惟?”
她并没有被他的情话而冲昏头脑,而是冷静地分析着这段关系。
以后,以后他说不定会再次丢下她。
到时候,她肯定会比现在还要难过一百倍。
屋内寂静消音片刻,成隐以为林惟答不上来,却没想到下一秒,他说:“我不知道。”
“嗯。”成隐眼睫轻抖了下,并不意外这个答案。
她想和他拉开距离,林惟忽然伸出手,握住她的指尖,他手心滚烫,成隐呼吸微促,看向咫尺距离的他。
“我只知道,我拿的出手的,只有京洛。今天下午的话并不是玩笑,我想邀请你当老板娘。”那双惯来桀骜的眉眼,此刻却多了些深情,林惟继续开口:“成隐,你比什么都重要。那些名利,都没有你来得重要。”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开口,只要我有。”
四周仿佛有无数颗薄荷味的气泡破裂炸开,噼里啪啦留下一阵酥麻。
成隐眨了下眼,忍住笑意,认真描摹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若是我不答应呢?”
林惟耷拉下眼皮,眸底藏下许多晦涩。
其实他有的是办法逼她和他在一起,不过他并不想走父亲相同的道路,今晚在她面前刻意示弱,好似扮演一个脆弱的少年。
他利用了她的心软。
林惟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嗯,那就只能用行动来改变你的心意。”
“这实在不像你会说出来的话。”成隐默了默,小声嘟囔着。
林惟见她有些许的松口,心里石头落地,轻声:“所以你的答案?”
成隐问道:“那苏月呢?”
林惟蹙眉:“怎么会突然提起她。”
成隐一愣:“你这次失约难道不是因为她么?”
林惟黑着眼眸,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当然不是。”
成隐迷茫地看他。
“我回A市是因为周凌。他在高速上出了车祸,差点车毁人亡,我必须要在第一时间回到公司。”
“那你怎么会出现在苏月的病房?”成隐陡然僵住。
林惟一顿:“你怎么知道?”
果然。
成隐狼狈地垂下眼睫,身体轻微地往后挪,她想收回指尖,可林惟紧紧攥住,不让她躲避。
“为什么?”林惟神色变得凌厉,质问道:“你遇到事情总是不和我说,你就不能多问我一句?”
渐渐的,成隐迎上他的视线:“是苏澄说的。”
林惟嗓音沉了下去:“他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见成隐一直沉默,他耐着性子说:“你遇到事情,能不能先和我说。”
成隐犹豫了会儿,才将微信的内容如实告诉他。
林惟捻了下眉心,低着声:“所以你是听信了他的话,才离开的我?”
“一半。”成隐特意重申了一遍:“不是全部原因。”
林惟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解释说:“当时苏月到室外采访地进行采访,风太大,被一块背景板砸到,她腰椎受伤需要动手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