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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娘5 信愚(2 / 3)

道你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不就是还惦记你那爹,你要是真喜欢这脏东西,姑奶奶大发个慈悲,赏你自己穿去吧。”

胡班主三两步跨过门槛,只见一个花旦站在前厅,水葱似的长指甲死死掐进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的肉里,另一只手拿起茶水,当头浇在她头上。

“娘子,娘子,别打了。”茶水很烫,很快便在小丫头身上烫出红痕,一边护住脸一边缩在挑行头的担子背后,手里还捧着赤红戏装,“我只是觉得这件衣服好看,真的不知道它的由来,娘子您就饶过我这次吧。”

她身上骨瘦如柴,比寻常的孩子小一圈,穿着灰扑扑的破麻衣。

见胡班主进门,女子立刻将矛头对准他:

“胡班主,您怎么还不把这小畜生撵走,天晓得她从哪里翻出这身死人衣服,摆明了是来咒我,克死你那死鬼爹还不算完,你还想克死我们不成,我看咱戏院的脏东西八成都是她招来了,简直是个扫把星——”

女子的叫骂刺耳,胡班主不由拧着眉:“这点小事还闹得鸡犬不宁,没看到有贵客来,都给我滚出去。”

花旦女子哼了一声,注意到跟在身后进来的绿袍道姑,微微愣了愣,回过神来,刻薄道:“哟,如今这世道真是什么人都能装神弄鬼,穿身道士服就真当自己是神仙?”

“闭嘴!”胡班主皱眉呵斥道,“就算大家伙平日惯着你,但现在是什么时候?是你耍性子的时候吗?咱们戏院是什么状况你难道不明白?真想所有人一起送命吗?”

“为什么会走到如今这田地,你清楚得很。”

“你——”

女人随意行了个女儿家的礼,趾高气昂地哼了一声,夺门而出。

“没事吧。”楚湘南扶起红斑小女孩,垂眸查看她手上的烫伤。茶水滚烫,在那双枯枝般细的胳膊上留下一片红印。

她念了句口诀,手指划过伤痕,手臂瞬间光洁如初。

女孩眨巴着大眼睛望着她,脸颊慢慢泛红,口齿不清道:“谢……谢谢……”

女人尖锐的冷嘲声从门外传来:“你这贱蹄子,装可怜给谁看,跟你那不要脸的妈一个模样。”

小丫头像是被戳破什么心思似的,慌忙抽出手,推开楚湘南,低着头小跑了出去。

胡班主叹了口气:“凤儿这妮子脾气大,嘴又坏,姑娘别和她一般见识。”

“无妨。”楚湘南淡淡道。

胡班主用眼色示意左右的脚夫,那几人不情不愿地捡起地上的衣服,准备塞回箱子里。

戏服虽然揉成一团,却难掩其华美。鲜红的衣服用各色鸟羽混着金线绣成,背面的五彩锦雀跟要活过来似的。

楚湘南忍不住问:“这件衣服可有什么来头?”

胡班主笑道:“一件衣裳而已,能有什么来头,不过是唱花旦的小相公穿过的戏服,只可惜五年前戏院遭了贼,他被贼人所害,死的时候还穿着这身衣服。原本是该一把火烧了,但这件衣服,我也是一时不舍,便让人拿去收起来了。也不知道这丫头在想什么,好端端地寻出来做什么。”

他脸上的笑容忽然有些不自然。

“仙姑,莫非您觉得是那小戏子又回来了不成?”

“照理来说应该不会,既然他死于五年前,寻仇也好,了结心愿也好,都不至于等这么久,”楚湘南道,“谨慎起见,还是给我看看吧。”

她上前拿起戏服,用灵力探查一番,确实没有鬼气,就算沾了尸气或血气,隔了那么久,早该散光了。

胡班主领着她在戏院各处转了转。

相较戏楼,这里的房舍布局更像民居。

除了中央的戏台子,周围都是些回廊和厢房。

沙漠终年气温较低,降水少,昼夜温差大,林木稀少,石材丰富,因此此地居民因地制宜,以石材和砂砖为主,用石块砌成正方形平屋顶的碉房。碉房墙厚窗少,既能抵御风寒又能抵御烈日。(2)

“姑娘,请往这里来。”

胡班主领着她进了一间被纱帐笼罩的屋子,腥苦的药气扑面而来。几层白色帷幕后,赫然看到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躺在榻上,脸色是黄纸般的蜡色,干瘦得如同一尊泥塑。

在床边落座,楚湘南伸手搭上他的脉门,眉越皱越深。这是什么情况?

“姑娘,可有看出什么?”胡班主不安道。

“阴虚火动,劳瘵之痰,由相火上乘肺金而成。伤其精则耗其血,火亢而金亏(3)。”

胡班主愣是一个字也没听懂,抓了抓脑壳:“什么意思?”

楚湘南放下手,语气变得十分严肃:“原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只是毒邪凝结气血,燔灼津液,胶着不化,这才缠绵难愈。如今火热之邪内犯脏腑,已经发展为热毒壅肺,再晚些时日便真的回天乏术了。”(3)

她拿起案上的几张纸,又拣起一支笔,刷刷写了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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