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束发边回答:“白祈安,小字,淮。”
念汐的注意力全被第二个“钱”字所吸引,隐约听见后面还有三个字——“小之淮”。
白钱小之淮?现在都流行叫五个字的名字了?
念汐故乡没有给人取小字的习惯,所以她并不清楚祈安所说。
她想了一下,觉得叫不出口,于是灵机一动:“那你阿娘阿爹都是怎么叫你的?”
“淮卿。”
“哦——”念汐恍然大明白,大概他阿爹阿娘也觉得五个字太麻烦了。
“淮卿!这个名字好听!”念汐眼神亮晶晶。
“所以,你知道这里梅花树在哪里吗?”
想来能长在这鸟不拉屎地方的梅花,生命力一定很顽强,祈安对此深信不疑。
念汐当然知道,昨天晚上她还薅秃了这里唯一的一株梅花树来做雪饼的内馅儿,那清香,真的绝了!
在这蛮荒之地,这已经是绝顶的、稀世的美味了。
但是她实在是不能马上带他去。
对于没底的事情,她都得先算上一卦,大吉,方可行动。
所谓遇事不决,八卦玄学。
“你待在此地不要动,我马上回来。”念汐立马开溜去卜卦。
跑到祈安看不见的地方,念汐蹲在大石头后面,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三块梅花牌,虔诚地握在掌心,嘴里念念有词,然后将梅花牌往地上一掷。
大吉!大吉!
太好了!是大吉!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念汐把梅花牌拾起来,包好,又小心翼翼放回怀中。
祈安以为念汐是要去解手,便负手背对着她离开的方向站着。
不料念汐一路狂奔回来,他听见脚步声,刚转头,她便拉住了自己的袖子:“好了,我们现在就走吧,路有点远,等我们走到怕是天要黑了。”
祈安纯白的发带在风中飘舞着,一如他此刻隐隐雀跃的心情。
念汐对于自己的脚程还是颇为了解的,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天色已晚,所幸皓月当空。
“这边荒凉得很,但是月色还是很美的。你瞧,这便是我跟你提到的,方圆几百里唯一一株梅花树了,可巧了,还是绿萼的。”
遍地无草的半山腰处,竟真的有这样一小株梅树,枝干纤细而雅致,无叶,只有零星几个花苞和一角弯月挂在枝头,清冷寂寥又倔强。
祈安的心跳得有些厉害,他想再上前去看个仔细,却又害怕仔细看了却发现不是。
此时,恰好有一个花苞绽开,微风吹得花丝微微颤动,像是美人纤长的睫毛。
萼绿花白,小枝青绿,是绿梅无疑了!
只是生长在这蛮荒之地,花朵虽比不上九疑山来的大且香,但已经十分难得。
念汐瞧着祈安眼里涌出的泛着苍凉的喜色,心念一动,大哥大似的拍了拍祈安的肩膀:“这还是小场面,看我给你露一手!”
于是,祈安眼睁睁地看着她将长了几个小花苞的梅枝折了下来,插在土里。
“此处月光如此清甜,我给你露一手!”
月光清甜?
祈安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形容。
“你一定会喜欢甜甜的雪饼的!腊月初雪,配上细碎的月光,含苞的绿梅,是为最上乘。”
说着念汐诵诀起咒,引云气聚于掌心化作天水,再向空中一掷,霎时水光漫天,徐徐下落,至半空,凝结成雪,纷纷扬扬。
不多时,两人肩上便积了薄薄一层。
一阵光影流动,待法阵退去,二人面前又长出一株亭亭绿梅,恰是含苞的姿态,落了雪,是清冷孤绝的模样。
只差最后一步了。
她伸手接雪,在手掌团成团,倒了一点点母亲做的梅子酱进去,再收口,压成饼状,撒了些绿梅瓣点缀其上,月光落在其上,凝成一层糖霜。
绝妙。
母亲的梅子酱剩的不多了,平时她只在想念他们的时候才拿出来看一看。
念汐将新鲜做好的雪饼双手捧到祈安面前,面带期待之色:“快尝尝。”
月照千里白一族喜食月光,这样一款点心着实每一步都踩在了祈安的兴趣点上。
他小心翼翼接过,端详了一阵,才送到嘴边咬了一口。
入口的瞬间,月光的清甜、绿梅的清香、初雪的清凉和酸甜适度的梅子酱一道在祈安的嘴里化开。
他想,如果幸福是有味道的话,一定是雪饼这样的味道。
念汐从他下嘴的那一刻起便密切关注他的表情,见他眼中盛放千万绚烂烟花,她便知道,她的手艺还是得到了认可。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毫无疑问,祈安就是她的伯乐,也是她在此漫长的岁月里,遇见的第一个会说话的活物。
“好吃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