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寒宵想不通何远怎么突然这么针对布鲁炎,若要说是为了他出口气解解恨,那就真是可笑了。
何远是什么人,大庆史上最年轻的丞相,有感情,但不多,更不要说感情用事。
霁寒宵没理由的叹了口气,突然有些烦了,在宁州遇到这种情况时,每逢遇上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都会找座山头,一个人坐着。
哪怕什么事都不干,就只是静静的坐着,看着蓝天上装饰的瞬息万变的白云,群峰之下蜿蜒流水。
当然这也不是说在宁州很闲,只是宁州那么多,再多喧哗的人,也终归有一个安静的地方可以静享一方天地,偶尔求问下自己的心,那样其实也不错的。
“将军想什么呢,我都喊你两遍啦。”
霁寒宵猛然回过神,此时何远负手立在门边,并没有把目光投向他们。
“算啦算啦,我不和你计较了,我这么大度的人嘛,尤其是对朋友。哇,益清,你想走了吗?”
何远没点头,但也没有否认。
“算了。”何远喃喃自语了一句,其他人自然是不会听到。他又走到了零西寻身边,而霁寒宵,始终站在离他最远的位置。
零西寻盯着他,目光里有着殷切期许,深怕他下一刻就又转身离去,这可是多么不容易的机会啊。
“今日既已推了些事,自是会陪你到底的。”
“怎么感觉你说出来这话特别像哄小孩,益清你这么说,我会开心坏掉的。”
霁寒宵已经把的布局打量过一遍了,在路上时,零西寻告诉他们大长老的死因是中毒,至于是什么毒呢,分析出来还要一点时间。霁寒宵正思考着,余光忽然瞥见零西寻拉起何远的手在上面写了什么。
霁寒宵收回目光,没去看他们,但方才努力挤出来的心思又飞了。
他都记不清这是今天第几次叹气了。
布鲁炎倒是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只见零西寻写完后,何远摇了摇头,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存在感一直保持很低的卫不缚突然开了口:“零西寻,凶手是如何进行投毒的,使臣房外都有侍卫把守,进出都要检查,用餐更是层层检查,凶手如何避开这些?”
“讨厌啊你,不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直呼我的大名啦,你可以叫西寻,这样显得我们很熟。当然啦,我知道你叫不出口,毕竟你从来都没有叫过,这点上我觉得你比益清还固执了。好吧,你们不要嫌我话多啊,我说的又不是废话。”
卫不缚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零西寻于是接着说:“卫侍郎,请叫我零少卿。”
卫不缚直接扭头就走,“爱说不说。”
“啊呀,别呀,你真是,学益清干什么,他那是人冷,你这真的是耐性不好。”
卫不缚一听这话就恼了,“谁学他了!”
零西寻赶忙挽着他的手臂,“我的错,我的错,是我说错我了。别生气嘛,来来来,聪明如你,也要靠我零少卿来点拨。”
零西寻这道歉毫无诚意,全程目光都盯着布鲁炎。
卫不缚忍无可忍,“你到底说不说!”
“别急嘛,还有别的话没说完的,你又不用查案,那其实不是很重要。对了,二王子对于大长老的死,好像并不算在意,一点也不悲伤的嘛,好歹也是族中长辈。”
“零大人想听实话吗?”
“王子也可以先把假话说上一说,这点耐心,我还是有的。”
“我和大长老说不得有什么感情吧,自幼被他带大的人是我哥,又不是我。而且,我们阿蛎并没有寄情于死人的说法。死了就是死了,一具空壳子而已。 ”
“好吧,不缚啊,投毒这种事呢,若是让我来,我也不一定能藏进来,毕竟鸿章苑的管理那么严,昱王爷也不是吃素的。所以呢,我更偏向于这毒并不是凶手带进来的。”
零西寻似笑非笑的看着二王子,十分漫不经心的样子,除去他的身份,那就像一个不经世事的纨绔公子了。
“你的意思是,在投毒之前凶手已经把毒药藏在了屋子里?”
零西寻笑,“这样也是很难的好不好?至少在二王子进京前,这些客房都是会被严格看守的。唉益清,要不你说两句吧,还是你说的话,我比较爱听。”
“能躲过层层检查的,只有大长老自己。”
何远轻轻一句话,布鲁炎看他的眼色都变了。
“正解,其实像二王子这样身份尊贵的来宾,其实都可以做到嘛,啊,我开个玩笑,别那么严肃嘛。二王子放心好啦,可不会凭空冤枉好人的。”
布鲁炎:我信你个鬼。
送他们离开时,何远看着那具被白布盖着的老者尸体,忽而对零西寻。“零西寻,鸿章苑既然出了命案,那就是不安全。二王子身份何等特殊,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你可就真能放个长假了,贬谪罢官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