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便看到了树下婷婷而立的宋绪。
“呦,还有个姑娘?”斑头雁迅速了然,多年来,它已完全熟悉自己在断白城的地位和作用。
“是成亲要用吧?”斑头雁甩甩翅膀,“不行不行。”
成亲的雁礼因为寓意美好,所以一般用的是活雁;当男方将雁送到女方家,只要完成了所有婚仪,这些被用作“雁礼”的斑头雁一般都会被放生。
被捉捕的斑头雁也逐渐由最初的拼死抵抗,到慢慢接受适应,再到后来,一些聪明的斑头雁甚至还学会了讨价还价;懒得自己捕猎的,甚至还会自动当商行以及要成亲的人家家里讨吃食。
“我很久不做这行了,”那只斑头雁拒绝道。年轻的时候,家人总要它见见世面,幼时贪吃,它便当了几回雁礼。后来……
“你说什么呢?”鹦鹉影子大声驳斥,凑上前,却小声同斑头雁讲,这树下的姑娘出手阔绰得很,绝对是个大方的雇主,千万不能错过。
“是吗?”斑头雁懒懒地扫了宋绪一眼,看起来是很有钱。
“你是不知道,她手里的稻米可香呢,我保证你从来没吃过,”鹦鹉影子拍着胸脯。
“哦?”斑头雁不以为然。说起稻米,它忽然想起了上回当雁礼时,成婚的那俩小年轻也是装扮大方,可事实呢,忒抠门;自己忙活一趟下来,刨除护理羽翅的钱,基本什么都没赚。更过份的是,迎亲礼后,新人本来还该给它准备一份大餐,结果那俩一迎完亲,就完全不管它了。
回来的路上,它饿得都飞偏了,直接落到了一户人家的院子里。好在,那家有一位女主人心肠好,给它做了一大份稻米糕。那个米糕的味道,至今难忘。
“怎么样,去不去?”鹦鹉影子给斑头雁说了一堆好处,可斑头雁依然没有多大兴趣。
“算了,”宋绪的声音从树下穿来。
鹦鹉影子赶忙飞下巢,“大人,怎么了?”
“这里没有别的斑头雁了吗?”
“啊?”鹦鹉影子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有是有,只是这位经验丰富。”
“有漂亮些的吗?”
听到这个问题,刚才还惫懒的斑头雁一下子激灵起来,这人什么意思?
它“唰”地从树上飞下来,身姿挺拔;修长的双翅,乌黑发亮的尾羽,比雪还干净的两颊……
它特意从宋绪眼前转了个弯,露出自己的身姿,然而,“我想找个好看的,”宋绪淡淡地瞥了它几眼,很快便移开了视线,一副没什么兴趣的样子。
斑头雁:……从业多年,它第一次听到居然有人质疑它的美貌。
然而,面对它的展示,宋绪则是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带我去下一个地方吧。”
鹦鹉影子看看斑头雁,再瞧瞧宋绪,只得连连答应,斑头雁:……??
“站住!你什么眼神儿?”斑头雁气呼呼道:“你才见过几只雁,就大言不惭说我难看。”
“我没说你难看啊,”宋绪表情无辜道:“我只是说,想找个好看的。”
“你倒是!”它想说你也不找个镜子自己照照看,可看着宋绪的脸,它这句话忽然说不出了。
“你!”斑头雁气呼呼地双翅叉腰,“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我不好看吗?”
“你全身都黑漆麻乌的,在黑夜里,能看出什么?”
“我,什么叫黑漆麻乌,”斑头雁气得展开翅膀,“你知不知道,我的羽毛可是黑得五彩斑斓;阳光一照,比彩虹的都绚丽呢!”
“是吗?”宋绪的表情半信半疑,“你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太阳一出来,你就能看见了!”
“可现在太冷了,”宋绪揉了揉手臂,一副害怕夜风的样子,“我要回家。”
“那我跟你回家!”斑头雁不依不饶,“等天亮了,你就能看到我多好看了。”
“你跟我回家?”宋绪的表情很犹豫,“我们不熟吧,非亲非故的,带陌生雁回家不好的。”
“你!”看着对面无辜又真挚的表情,斑头雁真想一翅膀把黑夜扇走,让太阳赶紧出来,让对面这个小丫头片子好好看看它的美貌。
“那我做你的雁礼,总能和你回家了吧!”
见宋绪表情还有些犹豫,斑头雁立刻飞到了宋绪的肩上,“就这么说定了!你不是冷吗?赶紧回家吧,回了家,等太阳出来了,你一定要仔仔细细地看看我。”
“好吧,”宋绪‘勉为其难’地应了一声,嘴角却瞧瞧地勾起弧度。这飞禽一类的性格怎么都这么像?她那只有着孔雀血脉的同窗,当初就喜欢以这种方式激自己。宋绪不上钩,对方却被气的够呛。
子夜不见月,西风穿林而过;狂风卷叶发出脆响,漫山的黑色影影绰绰。
“什么声音?”鹦鹉影子忽然抖了抖翅膀,一股莫名的气氛让它不敢乱动;紧接着,一曲奇怪的乐声在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