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已经记不得当时的一情一景了。
他曾经这样以为。
在热闹的白崖,偏僻的一角,与其说沙滩,倒不如说石滩,处处硌人。
他意外到达,意外停歇,意外见她...
他好像没说过实话,自己其实看她流了半天的血,并没想施以援手。
只因实在无意改变别人的命运轨迹。
结果堪称鬼使神差。
为三十六岁的自己埋下颗雷。
当年痛快割.腕的女孩此刻却小心翼翼地吻着他,上身前倾,双手撑在床单上,眼睫颤抖紧闭,他预感会再次有泪滑落...
然而没有...
倒是别的滑落...
随着她的手。
胸中有情绪爆开,戴鸿深隐约猜到,他余生都将为今晚的决定付出代价。
琴被摔在地板上,清脆一声,连同所有的理智和自持,野兽、邪念、鬼...倾巢而出,席卷灵魂。
注定不会有人抵抗得过。
所谓命运轨迹...
他的车坏了,烦躁之际偶闻琴声,窥见少女,从此之后,再逃不掉。
何来改变?
浴袍又被丢到今早的位置,皱皱巴巴一坨,没人青睐它。
...
越灵雨只觉得累,精神累,身体累,与血快流尽之前差不多,但她哭不出来,方才也该流泪的,却莫名失败。
他不抱她,就只抓着她那印了片落日的手腕,力道快捏碎她,整个人支在她上方俯视、丈量、检阅...
像第一次见她。
像才认识她。
“阿雨...”
“用那只手抱紧我...”
她直接醉倒在这两句话里。
又开始错觉,他们再也不会分开...
于是她强迫自己复习制定的‘复仇计划’,可惜一秒都没维持住,他实在是够粗暴,把她当铁打的。
她连叫他轻一点的机会都没有。
“阿雨,告诉我,你划伤自己的时候用了多少力?”
多少力?哪里还记得...事到如今,连当时的痛感都已经濒临模糊了...
“为什么还不止一刀?就这么想死?”
一句又一句的逼问,她再招架不住,迟到的泪终于抵达,瀑布一样,全部浇灌进戴鸿深心头,几乎快将他烫熟。
越灵雨不住地震颤,下意识往他的方向缩,抱着他的手也渐渐失去力气,随她坠落。
“现在呢?什么感觉?”
...
“回答。”
...
“说话。”
他颇具耐心,就想要越灵雨亲口说。
可她只顾得上哭...
腾腾得粉,大面积渲染肌肤,头发都好像更红了...她想用沉默躲过这个问题,但戴鸿深还在注视她,等待她,颇为执着。
她最擅长的逃避,在他那,是绝对不允许的。
”那时候很疼,疼得使不上什么劲,现在...很舒服~”
“嗯。”
戴鸿深似乎有被她的坦诚和乖巧取悦到,神情慢慢和煦下来,虽仍旧是一贯的强势作风,但到底不再以惩罚为底色。
盯着她的眼睛看,看她皱眉、咬唇、羞涩、不敢抬眼,看她光洁的额头逐渐渗出细密汗珠,像被他榨出果汁。
他也不吻她,否则错过任何一道精彩声乐,这场戏剧都将毫无意义。
他在完全掌控她。
她也渴望被他掌控。
羞耻下迸发出的深刻快感,几乎要绣进骨头里,她的一切都在戴鸿深眼中暴露,无处躲藏,他仿佛在记录实验数据,认真得要命。
什么时候会有什么反应,某种反应代表什么,他全要弄懂。
不给她任何欲盖弥彰的机会。
“满意了吗?小流氓...”
越灵雨当然是不满意的,好不容易才温柔一会,不多享受享受怎么行?于是她娇俏地摇头,委屈巴巴地蹭他,试图再索取些糖果。
恍惚间,窗外好像又开始下雪了,可惜窗帘紧闭,谁也没机会看清...
旖旎情思,辗转枕侧,大有无休无止的征兆,直到一声‘Daddy’闯入耳中,帘幕掀起,表演结束。
...
“你叫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