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时宜的耀眼夺目。
周斐立即明白过来,这是连个准备都没有,就把人送来掖庭了。
旁观者甚多,皆是看热闹而来,两个嬷嬷斥责道:“怎么是没吃饱饭?在这里磨蹭什么,快把珍美人搀起来,平白在这里闹笑话给旁的看!”
这话一出,那两个婆子也不再客气,不再顾忌地上这位有封号的美人,直接各自拽着一边胳膊将人架了起来。
周斐才看清这位娘娘的脸,虽沾染灰尘和着泪痕,也能看出年纪确实不大,是个身量纤瘦眉眼婉约的娇美女子。
她此时被两个婆子架起来,脚都离了地,美人也变成了拔了毛的鸡,嘴里叫道:“你们这些破落户敢这样对我,等我见了陛下一定狠狠地罚了你们这些腌臜货色!”
明莹姑姑没忍着翻了个白眼,两个嬷嬷出来了个,向前走了一步,对明莹说道:“给珍美人安排个住处,送佛送到西,老奴看过了才好回去报给主子。”
明莹赶紧走出来带路,只是都走出去两步,又对着周斐说:“你也一起来。”
周斐没多说一句,低眉顺目的就跟上了,红玉躲在不远处,心想这可不就是看热闹,把自己也看进去了。
路上那位珍美人安静了许多,兴许是喊哑了嗓子,也或者是认了命。那小丫鬟巴巴地跟在她身边,央求着两个婆子把主子放下来,不过两个婆子谁也没理睬她。
明莹心里烦身边这个老货,叫来周斐,只因她年纪虽不大,可在掖庭这里却是最沉得住气的那个,不说别的,能处事不惊,光是这么个沉稳气质的人站在身边,不由自主的自己心里也能稳住了几分。
明莹对这位年华尚在,不说十分貌美,可也容貌甚佳的美人怎么沦落到掖庭,也是非常的好奇。
她还是堆起笑脸问到:“这位娘娘,怎的就被发配到掖庭了?可是……可是得罪了圣上?”
嬷嬷绷着脸瞥了她一眼,明莹心里琢磨不透,闭了嘴,这老嬷嬷又扫了眼安安静静跟着的周斐。
当年帝师周守正那桩事情,自然是全盛京无人不知,周守正死了,他唯一的女儿由流放改为进了掖庭,宫中谁不知道周斐这号人。
因为圣上一时的心软,周斐初来乍到时,倒也没人苛责这小姑娘,也都怀疑会不会哪日这小姑娘又能飞上枝头,指不定圣上也许哪日想起帝师昔日师徒之情,把周斐又从掖庭放了出来。
晃眼五年就过去了,别说大半的人都不记得这事,他们怀疑在圣上那里也早就忘了这小姑娘了,家中精细养大的贵女,沦落到掖庭最低等的小宫女。
今日再见,这位老嬷嬷也是等明莹喊出了她的名字,才记起这小女孩,她心底想到竟是还活着。仔细一看,虽然穿的衣裳颜色不新,人也素净周身没有任何首饰妆点,可确确实实是长成了大姑娘,身量高了,肤色也白,走路仪态也挑不出错。
虽然是沉默寡言的一张脸,可也不卑不亢,很有点处事不惊的老成气质。
老嬷嬷说道:“圣人的心思咱们做奴才的不能妄图揣度,不过——”
明莹被钓起了胃口,赶忙谄媚笑道:“这位珍娘娘莫不是?”
老嬷嬷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仗着恩宠就失了尊卑,圣人宽和,娘娘总管后宫,可不能总纵着某些心思不正的。”
没点出名字,明莹和周斐都明白过来,原来是皇后娘娘把这位珍美人送进了掖庭。
不要说周斐心里想到,那说不定这位珍美人还真能被陛下再召回去,连明莹也心里暗暗骂道:这可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罪啊!怎么送了个这么个烫手山芋来了掖庭。
但圣人得罪不了,圣人的老婆皇后娘娘也得罪不起,明莹勉强挑了还算能看的一处空房间给珍美人,也不过是房顶不漏雨,墙壁不漏风的破败屋子。
那老嬷嬷扫了眼这掖庭的破落房屋,也不多留,与明莹不咸不淡的说了两句,就转身回去给主子回话了。
留下明莹站在那里,客客气气的与那位珍美人说上两句。
她说道:“娘娘有什么需要就喊你这丫鬟来找我,咱这里虽然偏僻,日常热水吃食也还是有的,让你这丫鬟跟着咱这的小宫女跑个两趟就认路了。”
明莹姿态放得已经算客气有礼,只因也怕圣人说不定下午就想起了珍美人,美人肯定不报复皇后,到时候还不是拿他们这些下人开刀。
谁知这位珍美人油盐不进,恨恨的把她和周斐都看了眼,忽然又发疯似的把屋中寥寥无几的物件朝她俩砸去,嘴中尖刻喊道:“滚啊!你们这些破落户也敢看我笑话,等我见了陛下全都把你们发放到冷宫!”
明莹赶紧往外跑,几样木头做的东西砸在了外面,周斐早就在珍美人动手时转身出了屋子,明莹出来她就把房间门嘭地一声关上,屋内又闹腾了两声,又是女子呜呜的哭声,只有她那个忠心的小丫鬟守着在那里低声安慰。
明莹抚着胸口低声骂道:“什么人啊,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