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对师妹负责。等师妹及笄之后,我便让爹爹去找安王殿下提亲……”
说这话的时候,时均白手都在发抖。
他一想到北寰舞亲爹那一手沙场上练就的杀戮,就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北寰舞愣了一下。
低头,无声地笑了。
没想到时均白看上去满身风流之气,眸子里透着放浪不羁,在这事上竟这么有担当?
想到之前他使坏吓她这里有鬼,现在有了机会还不好好整治他一番?
北寰舞说哭,眼泪就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
那边传来轻轻地啜泣声。
时均白心中大乱,想看又不敢回头看,只能焦急安慰:“我、我什么都没看见……真的!师妹你别哭了。我、我会对你负责的。”
时均白不是没看见,是真的没得看。
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哪有那么多妖娆给他看?
听到这,北寰舞哭得声音又大了些:“师兄口说无凭……”
时均白抓心挠肝,心下一横,从脖颈上取下一个东西,向北寰舞方向挪了一段距离,闭眼把东西塞进了北寰舞手里:“以这东西为凭证。”
北寰舞低头看手里这块红的宛如鲜血一般的玉牌。
咦,这东西她认识啊。
时家家主的红玉牌——可以调动时家所有人、所有铺子的令牌。
只有时家现任家主与时家下任家主才有的东西。
北寰舞抬眸重新审视了眼前这个只比她大了两岁的少年——十六岁,就已经通过时家七层塔的考验,拿到了红玉牌?!成了时家下任家主?
这么贵重的东西,她可不能收。
“噗……”
北寰舞终于是忍不住笑出声。
时均白还没回过神来,只是咬着唇,想着怎么回去跟爹爹说这事。听见北寰舞笑得开心,这才回头去看她。
“师兄,我逗你玩的。”
北寰舞把玉牌还给时均白。
时均白愣愣地看着手中的东西。
北寰舞道:“这事,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只当是我们之间的一个小秘密吧。”
时均白握着红玉牌,耳鬓红光:“可我到底是……”
北寰舞笑道:“我身在半个江湖,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事出紧急,怪不得你。况且……”
北寰舞顿了下,时均白抬眸看向她。
只见她笑得宛如暮云峰上的苍雪一般纯净,声音落下如苍雪下的黑岩一般坚定:“若是成婚,我想找一个喜欢我,我也喜欢的人。像我爹娘那样。”
她这是……
拒绝他了吗?
时均白心里像是松了一口气,又像是多了什么东西,把他原本浮躁放浪的心性压住了不少。
看来他这风流浪荡公子的模样,也不是人人都看得上。
“师兄,帮我把衣服拿过来吧。”北寰舞看了看地上的衣衫。
时均白红着脸,应下,下了床。
北寰舞在后面看着时均白纤瘦盈白的身体,时家的男子都是这样,长得很纤细。
他们必修缩骨术、易容术、变声术,即便是成年了,也可以进孩童才进去的狭窄空间。
时家祖上是盗墓的。
他们精通机括、奇门遁甲。
发家以后便走了正道,主业是给各种达官显贵建墓,建密室,看风水。副业是卖锁、鉴定古董。
时家还养了一批专修皇墓的死士,前朝至今皇墓都是时家人设计建造的。
时均白,时家下一任家主。
这名号如果放在江湖上,那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可他到底是江湖人,不懂朝堂。
与她不可能是同路人。
时均白不知道北寰舞心思,看着北寰舞毫无顾忌地盯着他身子,只觉得害羞。他先把自己的衣服穿上,才把北寰舞的衣服递过来。
他背对着北寰舞,能听见北寰舞在身后穿衣服,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时均白无处躲,只能走到窗边,看看下一步要怎么办。
他看见窗外有好几队人举着火把,在楼下院子里疾行。
经过方才的事,那些人应该不敢硬闯屋里。但夜晚总会过去,只要明天天亮,楼里的恩客一个一个走完,等他们在搜这里,他们再躲也躲不了。
时均白只是想着跟着北寰言进楼来看,不想半路遇见北寰舞。
两人被形势所迫,不得已进了这楼。
他们都能感觉到这楼里有很多高手,不是他们这样三脚猫的功夫就能跑出去的。
若是跑不出去……
这里就是他们的葬身之地。
北寰舞穿好衣服,走到时均白身边,透过窗缝,看见外面警戒,心中不由得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