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叶北宁抬脚绕过她,往挂着画像的方向走:“你觉得是为什么?”
“阁主没处罚云阳,却又借了堂规,他以为阁主是想试探,看他会不会依规处置犯错的史官。若他没有按规矩处置,阁主没准会揪住他徇私的错处,找他的麻烦。为了保住堂主的位置,他就只能弃车保帅了。不过,”她话锋又是一转,“兰霜按规矩处置了云阳,心中又有些不忿。若属下猜得不错,今日他去找阁主,约莫阴阳怪气的罢。”
她分析了这许多,叶北宁却没说话,只是背对着她,缓缓抬头,看着悬在半空中的几幅画像。
似在出神,亦似在发呆。
九笙往窗边探了探头,琢磨若她现下跳出窗外,不被他抓回来的几率,应该比方才大许多。
“你确实有些小聪明,”便是这时,他开口,“留下你,也不错。”
“属下这不是小聪明,是大智慧,留着我定是有用的,”她放弃逃跑,“阁主,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一声轻笑从前方传来:“得寸进尺。”
“王爷稳坐阁主之位,绝对只赢不亏,”她笑着说,“待除了兰霜,属下要做一品堂的堂主。”
“可以,”这次他倒应得爽快,“不过入一品堂的三件事,你仍需做到。”
“没问题。”
他回过身来:“第二件事,本座已想好。便由你,为本座画一幅画像,挂在此处。”
这第二件事,说容易也容易,说不容易也不容易。
容易,是因为她深得千山老头真传,画幅画像简直易如反掌。
不容易,是因为叶北宁那双眼睛锐利得很,若她的画让他发现端倪,发现她与千山老头相熟,那她好不容易挣回的小命,恐怕就又悬了。
逐日楼的二楼,放着四个大架子,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记载,在书架中央,置了一方圆桌,上面正好有笔墨纸砚。
叶北宁坐在椅子上,抱着手:“画罢。”
“是,”九笙清咳一声,拿起笔,颇有些为难,“属下……试试。”
半个时辰后。
“画好了么?”
“阁主容貌出众,需得精描细画,莫急。”
一个时辰过去。
“还没画好?”
“快了。”
一个半时候后。
“可以了么?”
“大抵……”
“罢了,”他凉凉道,“本座还是觉得除了你更方便。”
“画完了画完了,”九笙嘴角抽动,她放下笔,站起身,“阁主,请您过目。”
叶北宁走过来,看着纸上的画,默然好半晌,吐出一句:“你画的……是个人?”
“阁主,您是在怀疑属下的画功?”
他斜眼看她:“你有么?”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属下不擅作画……”
九笙眼见他晃动了一下手腕,赶紧又找补,“但是可以练,七日,最多七日,定给阁主画一幅满意的。”
“五日。”
“……一言为定。”
九笙赚了五日的时间,没用来琢磨画,都用来琢磨……
叶北宁那一口一个要除了她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多半是吓唬她的。
毕竟锦州城里,他连看她走上歧路都不愿,怎么会去无缘无故地害她。而且他想除了她,有的是方法和手段,大可不必在逐日楼里同她费那么多的口舌。
“阿笙姐,”慕灵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怎么总是魂不守舍的。”
“没,”九笙回神,“找我有事?”
“有你的信,”她把书信递过来,“阅云轩里取回来的,加了急,你快看看。”
九笙三两下把信取出来,打开,信上只寥寥数语,却看得她心头大惊!
“白昀呢?”
“今日一早有事,下山去了,”见她脸色不对,慕灵担心,“出什么事了?”
“无事,白昀说何时回了么?”
“没,我看他走得匆忙,没带太多衣物,应该去得不远。”
九笙把书信揣进怀里,伸手拿过一旁的披风:“十日之内若他回阁,让他去锦州城找我。”
“好,”慕灵应下,又问,“阿笙姐,你去锦州城做什么?”
“救人。”
信是宋时写的,锦州城里似乎……
又不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