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了一口气,“自从给了姑娘那三枚信号弹,小生就后悔了,既怕姑娘出事,又不敢多做叨扰,就每日都来府衙外面守着,想同姑娘一起去。”
九笙挑眉,忍不住看了叶北宁一眼。
叶北宁倒是没看她,他就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面,仰着头,似乎在数那树上有多少根枯枝。
“可是姑娘的功夫实在是太快了,一连三日我都看到姑娘出了府衙,却……都没跟住。”
九笙有些想笑,又知道这个时候若笑出声,实在不厚道,所以只能抿住唇角忍着。
“三枚信号弹都放没了,第四日我在府衙外守了一整日,却没见姑娘出来。正想进来问问,就遇到了宋时。宋时同我说,姑娘受伤了,都怪我……”
“同你有什么关系,”如果不安慰两句,这傻书生好像都要哭了,“当时是我太大意,你千万别自责,也别放在心上。”
“小生不是自责,小生就是觉得……自己太没用,保护不了姑娘。”
她又不用谁保护,而且……
九笙又忍不住看了叶北宁一眼。叶北宁还站在那里,闲闲地倚着树,抱着手臂,看树枝。
分明是没事做,但就是不回房。分明想听她同这傻书生说什么,还故作不在意。
“你别这么想,每个人的长处不一样。我的轻功是好,比轻功,你不如我,但若比写字、比读书、比做生意、做学问,你肯定要厉害得多。所以,”她宽慰道,“天生我材必有用,别妄自菲薄。”
祝羡元听了她的话,只呆呆地将她望着,不多时,脸上就红成了一片。
他有些羞赧地低下头:“姑娘当真是小生此生……见过最好的人了。”
九笙摆手:“你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见得人太少。”
“不,世人万千,但在小生眼中,却都比不过姑娘,小生心中……”
“小兄弟,”九笙忍不住打断他,“有件事我得同你说。”
“姑娘但说无妨。”
“宋时他们平安无事,我打算明日离开锦州了。”
“姑娘又要走?”
九笙笑:“我本就不是锦州的人,办完事,自然是要离开的。”
祝羡元肉眼可见的失落下去:“就……不能留下么?”
“不能。”
直到此时,他才偏过视线,看向叶北宁:“是同王爷一起离开么?”
“是。”
他更失落了。
九笙大抵知道他失落的原因,但这个时候,不安慰才是最好。
许久之后,傻书生叹了口气,像是认命了。他动了动,从宽大的袖口里拿出一个锦盒。
“当日在锦州城外,姑娘为了救小生,被黑衣人砍碎了一枚珠子。小生知道,那枚珠子对姑娘来说十分重要,即便是再好的珠子,也抵不过那里面的情意,但也……还是妄图弥补一二。”
他把盒子打开,红色的绢绸间,嵌着一枚白皙圆润的珍珠。珍珠无暇,与她那颗碎了的琉璃球一般大小,两端钻了小孔,方便她将珠子栓在本子上。
这个傻书生,还怪细心的。
“不知姑娘是否喜欢。”
“我很喜欢,”九笙没有推拒,“就不与你客套了。”
“喜欢就好,”祝羡元终于开心起来,“姑娘喜欢就好。”
……
是夜,月朗星稀,九笙睡不着,索性爬上府衙的屋顶,坐在那里数星星。
不多时,身边就多了一个人。
叶北宁安静地坐在一旁,也微仰着头,望向明月,眸色清湛透亮。
这人,长得可真是好看。
“王爷,”她看着他的侧脸,声音有些闷,“我心情不大好。”
“所以?”
“我一心情不好,就想摸点儿圆润的东西。”
九笙把腰间的小册子拿出来,以前挂琉璃球的小绳子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栓。
“不如你把你的那块白玉借我摸一摸吧。”
叶北宁拒绝:“不行。”
“真小气。”
听到她的小声嘟囔,叶北宁挑起眉来:“若本王没记错,今日不是有人送了你一颗珍珠,圆润非常,怎么不挂上。”
“哎?”她故作惊讶,“王爷当时不是在数树枝么?连这个也知道?”
叶北宁横了她一眼,没说话。
“我救他一命,还碎了一颗珠子,他还我一颗,理所当然,我没有不收的道理。但,”她话锋一转,“收珠子是一件事,挂珠子是另外一件事。若非情意相当,绝不能替换。”
叶北宁沉吟一瞬:“情意相当?”
“自然了,而且你不是说过,要带着希望,直到最后一刻。我现在希望,洛雪能再送一颗新珠子给我。”
即便洛雪让人抓了她